第二天,我去赴白铭的约。
白铭是我大学认识的朋友,也是陪我走过那段消沉日子的唯一的朋友,即使是现在工作了,我们依旧保持紧密的联系。
我想,如果说我真的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多陪陪身边人,那也只剩他了吧。
他一看到我就问我额头怎么了。
我挠挠头,很不好意思地说自己撞柜角了。
他看起来对我的愚蠢行为很无语,但还是问我伤口深不深,深的话要去医院缝针。
我笑着说不用了,死不了。
他好像更无语了。
路过糖葫芦店,他停下来要了一串山楂的递给我。
我接过来,咬了一口:「含糖量太高了,以后少买。」
「我怎么还记得大二的时候,某些人喝多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要我买糖葫芦呢?」白铭说着,「啧啧」两声,「那哭得,不知道的以为我是搞大你肚子不负责呢……」
我一听,脸上一红,伸手去捂白铭的嘴:「不许说了!白铭你怎么这样!快闭嘴。」
白铭笑着躲我,笑着笑着他突然不笑了:「小七,你流鼻血了。」
我伸手一抹,一手红。
白铭赶紧拿纸来给我堵鼻子,可血却把整张纸都浸透了也没止。
「怎么这样啊。」白铭看上去有点着急了,又搓了一张纸,塞进我鼻孔里。
他用手背探我的额头,我正准备宽慰他两句,目光就透过白铭,看到了他背后的人。
那人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身边还跟着一群人,一看就是出来应酬,他比过年时看起来还要成熟。
与周屿目光对上那一刻,我呼吸微滞。
他眉头紧锁,转身离开了。
「你在发烧,小七。」白铭温柔的嗓音拉回我的思绪。
我抬头,对上他关切的目光,我喉头动了动,原本准备说的宽慰的话被吞了回去,脱口而出:
「白铭,我得白血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