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国公爷,不要…奴婢怕夫人…”思菱娇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晰,不像是拒绝,倒颇有些欲拒还迎的味道。
紧接着就是清脆的裂帛声,萧钧宁就算再不通床笫之事,也能猜出书房内的旖旎。听荷满面羞红,平日里看不出思菱竟这样轻狂。
她俩都是从小陪姑娘一起长大,在主子面前得脸的大丫鬟。难道是思菱本就伶俐,又担了陪嫁丫鬟的名头,才生出了妄念?
如今看姑娘脸色铁青,长睫上都挂了寒霜,却呆立不动,好似气傻了。
萧钧宁没想到,她正好重生在思菱***裴恒的时候。上一世,她不顾贵女的体统,冲进去就给了思菱一巴掌。还不解气,又命人抽了30鞭,喊人牙子来发卖。
裴恒却丝毫没有背着正妻和陪嫁丫鬟胡来的羞愧,反而好整以暇,带着嘲讽的笑容看着她,大有一种她终于露出真面目的淡然。
也许他就等着抓她的错处,好有借口发落她。这一世,她可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刚要转身,她看到空中显示出巨大的两个金字“命书”。
【恭喜激活百日重生体验。请找出前世害你之人。答对,死亡倒计时取消,奖励灵泉三瓶。稀释后,一滴可灌溉田百亩,使其作物增产十倍。答错扣减三十日寿命,寿命清零,您将死亡。】
【思菱。】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她不假思索回答。她又不种地,对灵泉不感兴趣。
【答错!扣减三十日寿命,请一日后再答。】
不对?难道是沈月芙?她还在思索,就听裴恒一声怒吼,“滚出去!”
紧接着,思菱就揽着藕荷色贴身小袄,哭着从书房跑出来,与萧钧宁碰了个正着。
一照面,思菱只愣了一下,立刻跪爬两步,抱住了她的腿。大声哭喊着,“姑娘恕罪,奴婢是按您吩咐给国公爷送海参花胶汤呀。”
已是二更了,府里好多人都睡下了。她这么一嚷嚷,估计连前院明天都得传遍,她因为裴恒宠幸思菱拈酸吃醋。
她尚未说话,思菱就以头抢地,砰砰磕头不止,几下就磕得血流如注。冷眼瞧思菱,犹如朵风中娇花,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若不是前世被思菱亲手毒死,她真要信思菱的清白无辜了。她可忘不了思菱狠毒地拽着她的头发,“吃呀!你不是最爱吃桃花酥吗?让你吃个够!”
她虚弱不堪,这下被呛得涕泪横流,狼狈得气都喘不上来,伏在榻上咳嗽不止。思菱面目扭曲,“要不是嫡女的身份,你凭什么做裴郎正妻?又怎能苟延残喘到今日!”
想到爹娘素日待思菱不薄,思菱却能满脸喜色地宣布他们的死讯。她恨得牙根痒痒,一脚踢开思菱,“来人!”
话未说完,一个花瓶飞了出来,伴随着裴恒的怒吼,“毒妇!你已如愿嫁入国公府,还不肯安分守己,反倒兴风作浪,苛待下人!”
听荷一声惊呼,“姑娘小心!”上前护住她,花瓶砸在了听荷肩上,想来定是乌青一片了。这傻姑娘却动都没动,仍挡在她身前。
前世,听荷就是冒死帮她给相府送信,被思菱和裴恒表妹沈月芙污蔑偷盗,下令乱棍打死了。
萧钧宁在听荷手臂上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抚,向前迈了一步,对上裴恒明亮深邃的眸子。
裴恒是汴京贵女的***里人,武功高强、相貌出众。她也曾为嫁他为妻欢喜不已。
可外人哪里知道,裴恒就没心!否则,就是石头,也该焐热了。
裴恒只穿着月白色便衣,头发已然放了下来,面色异常潮红,不知是吃了酒,还是被她打扰了好事,气的。
想到后一种,萧钧宁心中一阵快意,嘴上却柔声道,“国公爷的意思,妾身不懂…妾身管教丫鬟,国公爷怎么动了这么大的肝火?”
“不懂?”裴恒冷笑一声。萧钧宁着实生得一副好相貌,肤若新瓷,言语间眼波流转,不愧汴京第一美人。可就是她!让他不得不奉旨完婚,不能与心上人相守。
“奴婢该死!请姑娘看在从小的情分上,饶奴婢这一回吧。”思菱看裴恒竟出手阻拦,心中窃喜,嘴上却连连求饶。
“你这话说得都亏良心,好像姑娘常年薄待你似的。姑娘为人和善,甚至准你读书习字,何曾亏待你半分?”听荷指着思菱骂道。
“想来就是我平日纵她太过,才让她二更天了还大呼小叫的,吵了老夫人休息,可怎么好?说出去都让人笑话相府下人太没规矩。”
萧钧宁接过听荷话头,“来人,按府里规矩,杖责五十,让她长长记性。”许管事等下人却没动,反而看向裴恒。
裴恒果然抬手阻止,“萧钧宁,你这毒妇少借题发挥!现在又想***灭口?她一个弱质女流,如何受得住五十杖。”
“国公爷,您这话好没道理,规矩是祖宗传下来的。妾身身为主母,自要依令而行。否则宽恕了陪嫁丫鬟,以后如何御下?”
如今她只拿家规说话,裴恒若敢反驳,那就是不敬祖宗。这可是要罚跪祠堂的。“萧钧宁,好个伶牙俐齿…”
下人们最会看眼色,立刻把思菱按住,拿手臂粗的藤条抽她的背。开始思菱还只是嘤嘤地装哭,十几杖下去,就叫得不似人声了。
“姑娘,我知错了!国公爷,饶命啊!”思菱真怕了,萧钧宁这**一向心活面软,看这架势今日只怕她要死在这了!
萧钧宁欣赏着思菱的惨状,只不过几下皮肉之痛而已,就算打死也不能解她心头之恨。裴恒心有不忍,刚要出言阻止。
“住手!”表妹沈月芙出言阻止,搀着母亲沈氏缓步而来。
裴恒和萧钧宁连忙上前行礼,“都是儿子的罪过,扰了您休息。”
沈氏自然舍不得怪儿子,看着萧钧宁不悦道,“大半夜的,你这在作什么妖?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沈月芙眼睛扫过思菱,介面道,“这还用问,必是表哥看上了思菱,嫂子善妒不容人,借题发挥罢了。只怕此刻要将人打死,立威呢。”
兜兜转转,这个前世拿捏她的罪名又扣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