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被侍卫打晕带走。
再醒来,身在一处幽暗的地下密室。
我的手脚都被牢牢绑住。
不多时,暗室的门打开,周成绮走了进来。
她已经换下了嫁衣,娉婷而至时,脸上是掩不住的志得意满。
“我本来想杀了你,但觉得留你一条性命更有趣。”
她说,她不傻,看得出来就算谢煊一直对我冷语相向甚至出手相击,论说毫无感情,也是不可能的。
她喜欢了谢煊十多年,不能容许谢煊的感情里有这么一段让她觉得肮脏的记忆。
所以她恨透了我。
她说是我***的谢煊,她要惩罚我。
这里有各种刑具,她像欣赏戏剧一样欣赏着下人用各种各样的刑具往我身上招呼,但她不要我死,要我活着。
我说她是个疯子,和谢煊一样,他们俩都是疯子。
她却很高兴。
“京城这地方,走得到高处的,都是疯子。”
“我和煊郎,是天生一对。”
又过不久,她兴冲冲地跑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红晕。
“你今天可以听到好戏了!”
到了晚间,我明白了她说的好戏是什么。
我听到了她和谢煊欢好的声音。
一声不落地传进了狭窄的暗室里。
这个地下暗室有一处可以与地上房间相连的地方,只要打开机关,上面卧室的声音就会传来。
我嘴被布条封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近乎荒谬地听着他们在床榻之上的放浪翻滚。
还有残忍的对话。
周成绮问谢煊,他可曾再寻过我这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人。
谢煊似乎在吻她,无心回答这个问题,周成绮娇哼着推他,他才漫不经心地道:“寻她作甚。”
“你那一掌将她打了半死,若是人真的死了可怎么办?”
“那是她的命不好。”
我呆呆听着。
我和谢煊游走至宿州时,曾见过一个瘦骨如柴的乞儿扒拉店家扔到下水池中的食物。
我诧异之下同谢煊道:“都不知多脏了,他若是因此患病可如何是好?”
谢煊却无动于衷道:“那是他的命不好。”
相同的话,相同的语气。
我和乞儿,在他心里,可能是一样的吧。
就算死了,也只是命不好罢了。
周成绮不依不饶,谢煊不耐极了,便无奈地对她说。
“沐砚是天煞孤星的命,爹娘不要她,师傅死得早,这种命格晦气得不行,我当时被人追杀,不得不与她所有牵扯。”
“她死了也好,干净。”
谢煊话音落下,我胸口激起一阵剧痛,吐出一口浑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