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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崔小筱就算现在认真苦读,也不过是临时抱佛脚,没什么卵用!

  三个师兄妹吃完饭后,并没有陪着宗主一起用功苦读,而是去了隔壁的客房休息。

  等出了饭堂,姬午七立刻抱怨起来:“师父英明一世,为何偏偏临终犯了糊涂,将符宗给了她这个刚入门的女骗子!”

  当初他们跟着师父在灵山下游历,却遇到了一对自称逃难的父女,那男的非要将女儿卖给师父做丫鬟,实则却是一对窃贼,妄图想要趁着他们睡着,偷窃了他们的银子。

  不光如此,那个年老的男骗子最恶毒,眼看师父警觉,屡次不能得逞,还恶从胆边生,妄图在茶水里下毒药,要毒死他们师徒几人。还好那女骗子良心未泯,偷偷打翻了茶水。

  师父识破之后,制服了这二人,却将自己满身的钱财给了那男骗子,真的买来了这个崔小筱,就算这个女骗子几次要逃跑,劣迹斑斑,师父都不曾苛待她。

  师父要度化世人,感化女贼,姬午七还算理解。可是师父却将宗主之位传给这女小贼,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了。

  每当想起这女小贼刚入师门之初,跟师父顶嘴,满嘴谎话的顽劣,姬午七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夜晚若是凶险些更好!正好让这女骗子知道,符宗宗主之位并非什么猫狗都能胜任的。要是能吓得她就此不告而别,那才叫人畅快!

  二师姐江南木倒是给用功的小宗主送去了一盏油灯,此时夕阳渐下,光线昏暗,正需火烛照亮。

  “宗主师妹,你也不必太担心,有我们三个,根本不需得你下场。”

  崔小筱抬头看着对她一向和善的二师姐,微微一笑,突然岔开话题问道:“那位九玄剑宗的魁首年岁多大,长得什么模样?”

  江南木愣了一下接口道:“这位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常年在自己的宗门清修,距离渡劫飞升,也只差经年的功夫。至于长什么样……我还真没见过。”

  虽然自己的师父唐有术当年跟那位秦凌霄一同拜师。严苛说起来,秦凌霄也算她的师叔。

  可是自从秦凌霄杀师证道,杀了魔尊师父魏劫后,昔日魔头座下的弟子们大部分都各奔前程,老死不相往来了。

  小筱点头若有所思道:“看那些剑宗弟子头上都有红线莲花……不知道若是八根红线该是剑宗何等身份?”

  江南木帮她将油灯拨亮,随口道 :“那莲花烙印乃是剑宗真气修为的体现,普天之下能有八根红线莲花,恐怕只有剑宗开山宗主秦凌霄了……”

  崔小筱恍然点头不再问,此时夜色更浓,闲聊的二人并没有注意到,在昏暗的房间屋梁上,不知什么时候爬来了几只蚕,正蠕动着身躯,在房梁缓缓吐丝缠绕……

  酒足饭饱后,就该给供饭的东家劳心劳力了!

  当更鼓敲到亥时,符宗的几个人做好了准备,在一个差役的引领下来到了位于县郊的蚕场。

  带路的差役还在碎碎念:“我老早就说这蚕场邪性,当年这方圆百里大大小小的蚕场原本是县东白家的,可惜白家无后,接二连三地生病死绝了。当时有人说,他们家专门经营抽茧剥丝的行当,杀生太多,这是现世报!你看看,晋家现在做了这营生,这蚕场又出事了吧?都是因为不敬蚕神的缘故!”

  崔小筱很爱聊天,她白日里也在门房那听过关于蚕场大大小小的灵异典故,饶有兴致的问:“我还听说白家最后一位少夫人其实怀过身孕,可惜她似乎不守妇道,被抓起来沉了井……”

  差役佩服地看着这位仙姑道:“您才来我们费县,就了解的这么清楚!果真神通了得啊!不过……那位听说不是淹死的,而是被关到了一处柴房里活活烧死的……”

  崔小筱一听,来了劲头,瞪大眼睛道:“竟然有这事!”

  差役一下就精神了,压低声音卖弄道:“这一般人,都不知道!听说白家那妇人居然与人私通,连腹内的骨肉都不是白家的……啊呦,那柴房里当时堆了不少晾晒的水烟草,也不知怎么的着了火。那味道熏得三天都没有散去。哎,也是天干物燥,不知怎么起的火啊!对了,着火的地方,离这可不远。就是我听白家的下人说,那柴房里并不见尸体,也不知是真是假。”

  就这么闲扯的功夫,他们便到达了蚕场。

  蚕场大门紧闭,场院周围一排排桑树在半月朦胧的掩映下显得有些阴风凄迷。

  当推开贴了封条的大门时,从门内一下子飞涌出无数飞蛾。看来因为无人打理,那些蚕蛹已经化成了蛾子,而他们几个手里提着灯笼,所以那些飞蛾便扑棱棱飞向门口了。

  二师姐江南木作为女孩子,对于这些飞虫有着天生的厌恶感,忍不住捂脸低声叫出来。

  而姬午七则迅速抽出一张符文,嘴里默默念词,很快就双掌化火,将那些飞蛾燃烧殆尽。

  崔小筱忍不住赞叹道:“大师兄,你居然能引真火!”

  姬午七听了这话,很是得意。跟师弟阿毅糊弄人的障眼法不同,姬午七入师门最久,已经能娴熟化用五行中的水火之力,可不是糊弄人的本事呢!

  在微微的茧蛹焦香里,崔小筱微微眯起大眼,刚才在一片漫天的火光里,她似乎看到了什么。

  可当崔小筱提起时,其他几个人纷纷表示没有看到。姬午七恶声恶气道:“你若是怕,就不要进来,不要在那故弄玄虚,说些吓人的话!”

  说完,他率先举步走了进去。

  可是没走几步,姬午七便又顿住了脚步,因为前面的道路都被成片的蚕丝阻拦,犹如道道屏障,根本就下不去脚。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声传来:“看来你们压根听不进劝,居然白白来送死,真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啊!”

  符宗的人转头一看,原来是九玄剑宗那群仙衣飘飘的弟子们又来了。

  此时他们依旧白衣飘飘,在漆黑的夜晚,身上却发散着淡淡白光——这是从丹田里散发出的天罡灵光,不光可以照亮,更是可以抵御刀剑侵袭。

  这样的修为,做实让人艳羡,九玄剑宗里就算额头只有两根莲花曲线的末流弟子,若是去别的派宗宫阁,也能成为其他宗门的翘楚!

  崔小筱在后面的弟子里搜寻了一番,再次看到那个额头光洁无印的弟子,不过这次,他的身边多了位俏生生的女子,着了一身黑衣劲装,看着像是个女修。

  为首的那个剑宗大弟子蒋正目不斜视,懒得搭理不入流的符宗,从怀里掏出罗盘,顺着阴阳鱼的转动迅速打量四周。然后吩咐道:“此处果然魔气甚重,尔等打起精神,快些找出藏匿魔物,不过要小心些,莫要伤了它体内的……你们懂吧。”

  说完之后,剑宗弟子们便如天外飞仙般纷纷四下散开。

  他们身上发出淡淡的灵光护盾,挥动灵剑潇洒利落地劈开了那些缠绕的蚕丝,想要快些进入蚕场的院内。

  姬午七很不服气剑宗弟子的卖弄。

  现在符宗这几个师兄妹里,顶属姬午七功力最强,所以立刻也搜刮丹田,想要让身上衬出些灵光来。

  可惜晚上吃得太饱,这么微微一用力,竟然有些收不住,响亮的屁声在院子里连串炸起……

  三个师兄妹很有默契,同时散开,有那么一刻,牢固的同门情谊微微动摇,想跟大师兄暂时撇清干系。

  就在姬午七涨红脸,暗自尴尬的时候,九轩剑宗弟子们已经大显神通,白衣飘摇,身姿灵动,利用剑气将院子各处缠绕的白丝清除大半。

  崔小筱作为最没本事的,只能在一旁干看着。可是看着看着,她秀气的眉头微微一皱,扬声喊道:“快些收剑,莫要再砍了!”

  可惜她的话显然无足轻重,那些剑宗弟子依旧如灵活的鸽子到处扑腾。

  不过剑宗里有个弟子,就是那个额头光洁一片的俊美男子,就在崔小筱出声后不久,也突然扬声道:“都停下来!”

  看来这个剑宗弟子的话还挺有分量的,那些弟子们都纷纷住手了。

  可当他们停下手来,想要收回手中的灵剑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剑缠绕上了无数细细的丝,这些丝就算在浓黑的夜里,依旧闪动着异样的灵光,仿佛是吸收了灵气般,闪动个不停。

  而有些弟子已经运气收剑,当真气凝成的灵剑被收回时,那粘连的发光丝线竟然也一并窜入到了身体里,那几个弟子突然瞪大眼睛发出哀嚎,皮肤仿佛失去水分的土壤般,迅速干枯起来。

  其他的弟子们一看,纷纷快速抽剑去砍那些吸人精气的丝线,奈何却越砍越多,很快灵剑被丝线密密缠绕,仿佛蚕茧一般。

  很快,他们的手也被丝线攀附上,也纷纷出现了精气被抽出的迹象。

  那个额头光洁的剑宗弟子,突然扬手,万道天罡气针从他的掌心催生出来,朝着那些弟子的身上袭去。

  当气针扎向那些弟子们时,他们仿佛泄了气的猪膀胱,眼睛一翻,昏迷倒地。缠绕住他们的灵丝似乎因为感受不到真气,也纷纷松解开来。

  一旁那个为首的大弟子看着那些纷纷倒地的弟子,不由得心痛道:“师……您这是废掉了他们的剑气修为啊!”

  那个光额头的剑宗美男子道:“没想到那魔物以修真之人的灵气为滋养,已经成了气候,若是不封住他们的真气修为,不光他们的性命难以保存,魔物吸饱了真气,就更加难以对付了……待回去以后,给他们服用固气丹,再慢慢弥补内气的亏空就是了。”

  “那可未必,你这种法子,很有可能毁了他们的修为根基,就算吃了仙丹妙药,以后也难以达到元婴金丹之境了!”姬午七在一旁看得分明,眼看这人居然对同门出手这么狠辣,立刻出言嘲讽道。

  那个俊美男子闻言,缓缓投射过来目光,冷冷看着姬午七,目光如针,竟然让姬午七未尽之语尽是堵塞在了嘴边。

  而那个为首的大弟子似乎见不得旁人品评同门,气得突然抽剑要来教训多嘴的姬午七。

  可就在这时,崔小筱却定定看向前方,轻声道:“晚了,那魔物已经吸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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