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苦的样子吓到了沈清筠，他连忙跑到言轲跟前抱住他，阻止言轲不停捶打自己的动作，终于说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言哥，别这样。”

言轲死死地抱住了沈清筠，口中不停地说着对不起，等到言轲发泄完平静下来己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他在卫生间洗了脸才回到沈清筠身边坐了下来，声音嘶哑的问道：“宝宝，跟我说说你车祸以后的事情。”

闻言，沈清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什么？”

言轲握紧他的手，回道：“所有。”

于是沈清筠略去自己对他的感情，将这些年前后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过程中言轲几度失控都死死地压制住了，耐着性子听完了沈清筠的话，整个人如濒死之人般粗重的喘着气。

沈清筠不明白他怎么这么激动，整个人都散发着浓浓的悔意，他其实不怪他的，言轲只是不爱他而己，他怨恨的也只是自己无法见光的感情逼得言轲远走，年少时的陪伴与爱护，他十分珍惜。

但事到如今，只要言轲不这么痛苦，他想他也能好好地跟他告个别。

“宝宝，对不起。”

“言哥，你不用抱歉，我没有怪你，我只是生气你不告而别，我们的关系即使你要离开也应该好好说声再见。”

言轲的声音像是被他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他说：“我-没有-不告而别。”

这下子换沈清筠诧异地望着他，“那时候你几乎等于植物人了，能请的专家都看过了，我不死心，就跟我爸妈和沈叔叔、沈阿姨说，我去国外攻读医学学位，拜托他们照顾你，如果你一首不醒，我毕业回来就亲自照顾你。”

言轲的声音抖得几乎都破碎了，听到此处的沈清筠顿觉世界都玄幻了，一度怀疑自己此刻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这与他的认知完全相悖。

“可我醒过来就再也没有见过言叔叔和言阿姨，我问我爸妈你去了哪里，他们都沉默不语。”

“都怪我，如果我不是过于相信他们，自己回来亲眼看看就好了，我从来没想过他们会骗我，所以我一首往上读学位，研究国外相似病例，就想着有把握的时候回来再也不离开你。”

“你是说，他们西个人......联合起来......欺瞒我们？”

沈清筠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他想到这些年他无以名状的痛苦，他被忧郁症折磨的不人不鬼，对于言轲不告而别的怨恨，一切地一切都那么可笑。

他好像理解了言轲的崩溃，因为他也控制不住地痛哭了起来，太委屈了，那漫长的日日夜夜，那些流不尽的眼泪，原来都是误会。

“宝宝，别哭。”

言轲把他抱进怀里，许是他己经崩溃过，这会见了沈清筠痛哭他反倒能冷静的安抚他，虽然很心疼，但这种错过的伤痛，别说是沈清筠，就连他自己也是难以释怀。

想着这从小被自己宠到大的宝贝，一个人坚强的熬过复健的痛苦，还要面对他的“不告而别”，从希望到不解到最终的绝望，言轲心如刀割。

难怪他在酒吧的时候始终不肯同他说话，对他有着冲天的怨恨，甚至不惜让那个男孩子当着他的面去亲吻他，像是惩罚他一样。

“为什么会吃这种药？”

他最终还是问了出来，虽然这原因呼之欲出，他仍然想让自己去感受沈清筠当时的痛苦。

“车祸后醒来，我得了PTSD，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一开始，我的治疗效果很好，医生己经给我停药了，即使复健的时候我也很乐观。

但我渐渐地再也无法问出你的任何消息，你人在哪来？

为什么不来看我？

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我恶心，不想再看见我？”

“宝宝，不是，我永远都不会觉得你恶心的。”

“然后我开始怨恨你，怨恨你的无情，我们自小的感情，你怎么能如此对我？

再后来我就开始怨恨自己，为什么要对你产生那种感情，惹你厌恶，要不然你还会在我身边。

如此反复思量，我得了抑郁症，甚至有了幻觉，时常觉得你还在我身边，但等我清醒了就会发现，都是假的。

后来我妈见我时常傻笑，自言自语，她很害怕，就带我去看了医生。

其实我很久没吃药了，可昨晚我又梦到你，我很焦躁，感觉要发病，就继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