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和赵玉笙久违地躺在了一张床上。
潇潇想睡在我俩中间,被赵玉笙拎到靠墙那一面去睡了。
本来他还扑腾着小胳膊小腿不乐意,结果一分钟不到,就呼呼睡得跟只小猪一样。
小朋友的睡眠质量就是好啊。
我平躺着盯着天花板,眼睛怎么也合不上。
赵玉笙翻了个身,手臂搭在我身上,轻轻地拍。
我的眼泪顿时就有些忍不住,侧头看向她,哽咽说:「妈妈她……」
赵玉笙看见了妈妈的骨灰盒,她都知道。
沉默一会,她抱住我轻轻拍我的背,没有别的安慰话语,只有一句贯穿着我们二十多年友谊的:
「宝子,我在。」
这个夜里,我像深海中无望漂泊的浮木,离开了母亲怀抱的港湾,却在友谊的小船上,得到了片刻喘息的生机。
没有爱情,也不再需要爱情了。
我在赵玉笙和潇潇的陪伴下勉强振作,着手准备妈妈的丧事。
然而一天后,江聿带着江闻,堵在了我的家门口。
他身姿颀长,穿着一身笔挺昂贵的银灰色西装,特意做了发型,将原本就俊美的五官轮廓修饰得更加有冲击性。
手上捧着一束精致漂亮的淡粉蝴蝶兰,将他冷峻疏离的气场都染得柔和了几分。
他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嘴角噙着淡淡笑意,说:「阿颜,我来接你回家。」
他知道我是个重度颜控,不然也不会自虐似的跟了他这么久。
每每他把我逼急了想动手,但看着他这张帅脸,别说巴掌,我就是火气都硬生生消下去三分。
然而这一次,我无动于衷。
我平静地和他说:「离婚协议我拟好了,在我们卧室抽屉里,你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抽个时间我们把证扯了。」
江聿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我。
在我脸上找不到丝毫玩笑任性的情绪后,他顿了下。
随即他避开这个话题,低头将脚边的光鲜亮丽的小男孩推上前,嗓音清冷地说:「江闻,跟妈妈道歉。」
江闻穿着一身名牌运动装,双手插兜,臭着脸装酷。
听见江聿的话,他别扭地不看我,看楼梯,敷衍不耐烦地说了句:「对不起。」
于是江聿笑着抬头,眼底却没几分笑意,问我:「可以了?」
原来从前的我在他们眼里,这么好糊弄?
这两个人简直……是把我当傻子。
我给他们的回应,就是当着他们的面,重重把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