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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脂粉香味愈发浓烈,叶流烟被呛得幽幽醒转。

睁眼,便对上两双深谋算计的眼睛。

恨意如狂风骤雨般袭来。

她虚弱无力的撑起身子,二人便后退了两步。

这二人,一个是她新婚丈夫白远之,一个是她新婚丈夫的平妻沈月裳。

她分明记得她刚诞下孩子,沈月裳就将她刚出生的孩子扔进火盆,活活炙烤而死,挫骨扬灰!

而她,也在同日被白远之百般折磨以后扔进冰湖之中,生生冻死。

那残忍画面犹如一把利刃,不断刺中她的心脏,搅得血肉模糊。

她捂住胸口,恨意如刀刃一般割着她的心脏。

“烟儿,人家月裳毕竟是郡主,身份高贵,她当我的正室比你好过千倍万倍。她都愿意自降身价为平妻,你也该学学她识大体一些,将掌家之权交给月裳。”

白远之温柔小意的揽着沈月裳,看向叶流烟时,眸中尽是厌恶。

叶流烟微怔,发现此话无比熟悉。

难不成,她重生在白远之娶沈月裳的第二天了?

她再度抬头,看向二人。

白远之身穿月白锦袍,气宇轩昂,他身边的沈月裳则穿着一袭大红鸳鸯刺绣锦衣,头戴足金红宝石步摇,面若桃花。

的确跟当时场景一模一样。

莫大的惊喜和恨意不断交织,冲刷着她最后尚存的理智。

老天有眼,看不得她和孩子死不瞑目,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温热的手覆在尚且平坦的小腹,她暗暗发誓:孩子,娘亲这次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害了你,曾经欺我辱我之人,定要他们千倍万倍的偿还!

“夫君,姐姐若是不愿便罢了,我也不太想掌家。”沈月裳靠在白远之怀中,微微抬眸,面上尽是委屈。

叶流烟一阵恍惚,思绪飘回前世。

当时她为逞一时之气,死活不愿交出掌家之权。

可常宁侯府早就落败,犹如一具空空躯壳,是她用十里红妆贴补,才让白远之这常宁侯过上安逸日子。

没能夺走掌家之权,沈月裳和白远之夜夜笙歌,白远之更是为沈月裳挥金如土。

世人皆说白远之爱惨了沈月裳,可他白远之分明花的她的钱。

恨意在眸底翻涌,她垂眸,声音微冷:“将掌家令牌和侯府库房的钥匙、账本都拿来,我这就交给郡主。”

没想到她会轻易答应,白远之和沈月裳眸底都划过一抹错愕。

沈月裳转念一想,常宁侯府今非昔比,若能拿到管家之权,她定能让叶流烟在侯府没了立足之地。

不过是个商户之女,待时机合适便弄死。

谁也别想挡住她为常宁侯夫人的路。

沈月裳得意之际,并未注意到叶流烟眸底一闪而过的算计。

待交接完东西后,沈月裳趾高气扬的抬起下巴,明珠般的双眸满是倨傲,“多谢姐姐成全,若姐姐在太后娘娘赐婚时也能如此配合,也不会受皮肉之苦了。”

“郡主说的是。”

叶流烟抬眸扫了沈月裳一眼,目光最后停留在她的陪嫁丫鬟玉蕊身上,道:“将我私库大门的锁换了,把钥匙交给我,另外清点一下我的嫁妆,我个人的铺子账本都送给我看,切勿跟侯府弄混了,免得让外人误会郡主没有掌家的能力。”

玉蕊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

反观沈月裳和白远之,二人神色怪异,舍不得她的十里红妆,又拉不下脸面要钱。

她笑了笑,道:“我自有跟父亲学经商,跟母亲学管家,考虑得细致些,侯爷、郡主莫要介意。”

话落,她目光停顿在沈月裳头上那支足金步摇上,莞尔道:“郡主这支步摇真好看。”

沈月裳面色缓和了几分,甚至上前两步,来到她跟前,道:“这是夫君专程为我准备的,是——啊!”

她话还未说完,叶流烟猛地起身,拔掉她头上的金步摇,顺便扯下她一缕头发。

“叶流烟,你疯了?!”

白远之护住沈月裳,抬手就要掌掴叶流烟。

叶流烟随手摸出枕头下的银针,刺中白远之手心。

他吃痛闷哼一声,还未开口,便感觉手臂一阵酸麻,竟使不上劲儿了。

“你对本侯做了什么?”他面露惊慌。

叶流烟未曾看他一眼,把玩着手中的金步摇,温软的声音多了几分狠戾:“这步摇是我兄长在外经商时,亲手为我打造,本该在我库房之中,却被侯爷占为己有,真是招人笑话,郡主可别介意啊。”

吃痛的沈月裳眼眶泛红,本想大发脾气,可想到她刚嫁给白远之,又是平妻,若刚进门就对叶流烟下手,会影响她的名声,便只能朝白远之撒气。

只见沈月裳用力推开白远之,便泪眼朦胧的出去了。

叶流烟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前世她看到沈月裳头上的金步摇,只觉得伤心欲绝,如今重活一世,她只想把属于她的东西,通通抢回来。

至于白远之那个畜生,不要也罢。

白远之为难的看向沈月裳的背影,又舍不得叶流烟十里红妆的嫁妆,犹豫片刻,他便愤愤看向叶流烟,道:“烟儿,你好生糊涂,我对你真心实意,娶她只是为了她是三王爷嫡女,又在太后身边长大,能为我的前程铺路,我已经保住你的正室之位,你怎能在这时候惹恼郡主呢。”

对上他温情脉脉的目光,叶流烟只觉得恶心。

前世的自己就是被他这样的眼神欺骗了。

事实上,白远之娶她只是为了她背后的第一富商叶家的财产,两人成亲后,他步步为营,联合沈月裳算计叶家。

她最擅经商的兄长被白远之打断手脚,扔进西北的难民营,害得他尸骨无存。

她最温柔的母亲被送进青楼,饱受折辱而死,最后连蔽体衣物都不曾有一件。

她最慈爱的父亲,也被白远之带到侯府,亲手砍下他的头颅,死不瞑目!

惨烈的画面再次涌现,她眼前一片血红,恨意翻涌,她竟生生吐出一大口血来。

“烟儿……”白远之眼底划过一抹嫌恶,却假意关心。

她淡漠擦去嘴角血迹,道:“侯爷,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看,郡主在你身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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