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愤怒离开的陈弋的背影。
我有些后悔了。
但并不是后悔自己吼了他。
而是,后悔自己喜欢上他了。
陈弋大概不知道,我喜欢了他很久。
从小我的性子就温吞,慢热,不招人喜欢。
很小的时候,我的课桌里就总是出现散发着臭味的垃圾。
同学们幸灾乐祸,见我不懂反抗之后,更加的变本加厉。
那时候的陈弋大概是青春期骨子里对从小认识的妹妹有一种莫名的保护欲。
他混不吝的帮我教训欺负我的人,嚣张完后有软下语气安慰我。
可单凭他心血来潮的保护,并不能改变我被孤立的事实。
直到那件刻进我脑海,挥之不去的噩梦到来。
我被一群人围堵进厕所,她们将脏水泼在我的身上,扯着我的头发扇我耳光。
她们人太多了,我只能一声不吭的承受,求她们能快点结束对我的折磨。
我认出了里面有喜欢陈弋的女生,她朝我吐口水,叫我离陈弋远一点。
可陈弋根本就不喜欢我,他交校外的女朋友,她们不敢惹,就把怒火发泄在我身上。
后来她们仍觉得不解气,将我关在冷冰冰又发着恶臭的厕所。
当天晚上我就发了烧,浑浑噩噩的缩在角落,被人找到时我已几近昏厥。
从此以后,我便患上了恐慌症。
只要面对人群里的目光,我就会失控,丑态尽显。
陪我度过最痛苦的那段时光的,是写着陈弋的名字的校牌。
是我从将我背出湿漉漉的卫生间的少年身上,不小心扯下的。
是他救了我。
但他从没来医院看过我。
后来我去学校时,只听说那群欺负我的人全部被退了学,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陈弋成了我贫乏青春里的唯一的光亮。
我默默学着他交往过的女朋友的样子,想着有一天或许他也能喜欢我。
我想要努力改变,变成一个正常人。
可最后迎来的却是他的厌恶。
他自由惯了,面对被迫联姻,将怒火全部集中在了我身上。
故意带女人招摇过市,将原本要送给我的东西转手送人。
甚至当众揭穿我的过往,任人嘲笑。
我的病成了他反抗的工具,虽然收效甚微。
仿佛看着我难过,成了他的乐趣。
在他身上,我再也看不到曾经那个少年
在雨夜,紧紧的将我抱在怀里,颤抖着安慰我的少年了。
睡得浑浑噩噩时,一道急促的铃声让我从痛苦中短暂抽离。
陈弋的朋友说他受伤了,急切的让我过去。
我被一声接一声的嫂子喊的迷迷糊糊的,披着身旁的外套,在寒夜里出了门。
我只想着陈弋需要我,却没反应过来他的朋友从来不会称呼我嫂子,而陈弋身边的人太多了,怎么会需要我一个让他讨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