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才看到我膝盖紫了一大片,关切地围了过来:「章识你怎么受伤了?去过医务室了没?怎么不早说,我们还能给你带饭回来,包喂饱的。」
瞧,吵吵嚷嚷又热心肠的直男们。
「不用,我去买,」贺逢接过话,朝我扬了扬手机,「要吃什么发我消息。」
两个室友交换了一个眼神,语气顿时暧昧起来。
「哎哟贺哥,是小弟不懂事了,你放心去吧,我们会照顾好嫂子的。」
……
完全插不上嘴。
忍不住回想了番,我们究竟为何变成今天这个相处模式。
刚上大学的第一堂课,老师给我们玩了个 King 和 Queen 的游戏。
所有人的名字被写在扑克牌上打乱后随机发,发到的牌上写着谁,谁就成为自己的 Queen,大学四年,要默默关照 ta。
很巧,坐在我旁边的贺逢收到的扑克牌上是我。
「你看到了啊,这下默默不了了。」他手指夹着那张牌侧过头,对我扬眉笑笑,「很高兴成为你的 King。」
其实大家玩完就抛到脑后,大概只有他一人当了真。
这一年来对我照顾有加,不知哪一天开始,照顾变成宠溺。
宠到身边的人都看不下去。
贺逢第一次叫我老婆,是在一场球赛上,以一个漂亮的三分球断了对方延时赛的念头。
一片欢呼尖叫声里,他朝我跑来,接过我手中的水仰头灌了一大口,水珠沿着滑动的喉结滚进运动背心。
他扯下束发带,意气风发,笑容恣意盛大。
「老婆,帅吗?」
心脏在骤停一瞬后,疯狂而剧烈地跳动起来。
我紧紧攥着裤子侧缝,才勉强压下当众吐露爱意的欲望。
在纷繁不宁的心绪里反复煎熬了两天,我花光毕生勇气,打算和他正式告白。
在器材室找到他时,他正倚着墙,对着面前的男生无奈摇头:
「服了,真是弯不了一点,简直比钢板还直。」
滚烫焦灼的心像是被浸在冰水里,冷得无声无息。
原来喜欢他的男生,不止我一个啊。
并不意外,毕竟他那么帅。
幸好,幸好没表白。
不然被当面拒绝的,就是我了。
贺逢回来时我已经洗完澡在吹头发。
他微微蹙眉,看起来有点不大高兴。
「急什么,不能沾水你忘了?」
「缠了保鲜膜的。」
其实我是特地趁他出门,火速洗的战斗澡。
心里清楚他在的话一定会帮我,万一我没控制住,起一些不该起的反应怎么办。
必须避免。
给他转完饭钱,突然想起那个要联系方式的女生。
「对了,有人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可以给吗?」
贺逢的动作顿了顿。
「你觉得呢?」
他似乎在等我的答案。
我内心当然不想给啦,又不能明说,只能含糊地把主动权抛还给他。
「我怎么知道,是隔壁经管学院的,还挺可爱的,眼睛很大,皮肤也很白。」
「哦。不给。」
声音冷冷的。
……原来他不喜欢可爱类型的女生。
那喜欢啥,御姐类的?
毕竟是个腿控。
「已经有老婆了,以后都不用给。」
我一怔,下意识反驳他:「正经点,瞎说啥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贺逢的眸光暗了下来。
他将筷子递给我,一声不吭地在我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