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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沁祎只听得懂周廷衍用粤语叫了声“婆婆”,后面的一句也听不懂。

他讲电话时,眉头始终微微蹙起。

电话挂断后,周廷衍忽然侧过脸问温沁祎:

“你想要什么款式的项链,和之前的一样?今晚我飞港岛,过些日子给你带回一条。”

“项链要不要都行。”温沁祎有些好奇,问他,“你是哪里人?”

“黄女士是港岛人,所以我也是,但我大多时间在盛北。”

周廷衍无声地笑,“对我感兴趣?”

“哦,怕你不还项链跑路。”

温沁祎将怀里的黑猫往上抱了抱,“周廷衍,我要回去上班了,你忙。”

“是从高墙跳过去么?”周廷衍似笑不笑地问。

温沁祎也在笑,“那需要你托我一下,托不托得动?”

周廷衍脸上笑意加深,低声说:“两个你也托得动,不过,我托你哪?”

温沁祎笑开了,温柔杏桃色号的唇,洁白的牙齿。

“给你,托—付—我的——终身。”她一顿一挫地说。

“温沁祎,”周廷衍审视那张又仙又灵的脸,“我怀疑你在撩我。”

身后,付野撑着黑伞,笑得春风满面。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极度惊恐地收回笑脸,立即保持严肃。

跟在周廷衍身边,付野一向不苟言笑。

浅麦色皮肤,肩宽,个高,双侧大花臂,倒像是大佬身边的马仔。

所以,刚才为何失态?

付野仔细想了想,他没有错,是八百年不笑一回的老板先笑的。

温沁祎与周廷衍肩并肩,同在一张伞下,从寄思阁正门向外走。

秋风携着细雨,将温沁祎的旗袍裙摆吹到了周廷衍西裤上。

一次,又一次。

每次都仿若轻扫他心尖。

周廷衍心脏从轻轻颤动,过渡到猛然跳动,紧随又生出那种想吻桃的冲动。

是打几套格斗都不会消散的冲动,那种欲望,十分强烈。

着魔一样的强烈。

把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都煽惑得躁动不安,蠢蠢欲动。

想要破茧而出,想要做件大事才能消停似的。

从寄思阁正门到故宫南门的路程太近,高高门槛就在眼前。

“你在这做什么工作?”周廷衍问温沁祎,一张俊脸上是不自然的深沉。

“文物修复师。”她答。

“我会在某个周五,来还你项链。”

周廷衍说得很认真,像盖章扣戳一样,绝对会说到做到。

“好。”温沁祎笑着点头应。

周廷衍回到车上后,先是反常地开了红酒柜,倒了酒又放在杯架上,没品一口。

他降低了座椅,仰躺在上面,闭着眼长长叹了口气。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次,又一次。

“老板,不舒服?”付野在主驾回头问。

“嗯,”周廷衍嗓音暗哑,“不舒服。”

“那去医院?”

“不去。”丢人现眼。

温沁祎回到书画组才想到,应该和周廷衍留个联系方式的,等他来还项链时也方便。

当天下午,倒是有个陌生微信加她,备注文字是:撩么?

温沁祎拒绝,并附加文字:滚!

对方:不撩?

温沁祎:死!

那人便没再申请加好友。

周廷衍承诺的项链,温沁祎等了一个周五,两个周五,都没等到。

一墙之隔的寄思阁里,她再也没见过那个敬香的人。

热闹的国庆过去,盛北又凉了一些。

一个红霞飘满天的下午,温则行从酒店向外走,打算去接温沁祎下班。

最近温沁祎下班,多半自己乘地铁,再打一段路程的车。

洋房离故宫实在是远。

酒店大堂里有一片绿植区,绿植前摆了灰色沙发。

温则行低头看一眼腕表,再抬头,沙发那站起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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