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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数完,小英臭着脸递过来一个空匣子。

我不明所以:「干嘛?」

小英微微瞪眼:「装银票啊。以往每月您收到分红,不都会拿一大半孝敬太后吗?赶紧的吧,都快过了给太后捏脚的时辰了。」

我瞠目结舌:「我不光上赶着给太后送钱,我还要每天给她捏脚?我那么爱太后,那太后肯定是我在这冰冷的后宫里唯一的救赎。」

小英的嘴唇颤了颤。

我当即马不停蹄地跑去太后宫里,急需感受被爱的温暖。

太后躺在贵妃榻上,听见动静掀开眼皮。

我差点哭出声,好慈祥的阿婆!

太后开口了:「还不快滚过来给哀家捏脚。」

丢,好能装的一朵老白莲。

想不通原主讨好她干啥。

我露出标准微笑:「不好意思,走错宫了。」

我转身就要走,老白莲不干了:「朱玉润,当初是你死乞白赖地求着要给哀家尽孝,今天迟来也就算了,不干活就想走,你想干什么?」

真是老王八退宿,鳖不住校了。

我当场开麦:「乌鸦反哺的前提是曾经被哺,子女尽孝的前提是长辈有德,请问您有吗?」

太后浑身一滞,满眼的错愕和不敢置信。

做过背调的我持续输出:「当年皇帝被人打成孙子掏光了国库,是他求着我爹让我做他的继后。嫁妆一车车填进国库,他才不至于皇位不保。我是你家的贵人,当是宫里最有话语权的人,凭啥我要给你当牛做马?」

太后颤着护甲指着我,气得满脸通红:「朱玉润你……你家不过是最低贱的商贾,我儿赐你皇后之位已是你天大的福气,你竟不知感恩,口出狂言!」

我扑哧一笑:「皇帝让我当皇后,可从没给过我皇后尊荣。这三年我受尽冷落,对所有人卑微讨好,可换来的只有冷眼和鄙视,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太后攥紧拳头,瞠目道:「你,你貌若无盐、无才无德,我儿对你已是百般忍耐,你还不知足?」

我翻个白眼:「先皇后是病逝的,显然是被你儿子的高颧骨给克死的。他二婚、不洁还是吃软饭的凤凰男,我知足?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什么时候男人和某些女人能拿那套世俗的评判标准评评自己?一评一个不吱声。

「放肆!你……」太后气得从贵妃榻上站起来,起得猛了有点贫血,晃了晃又坐了回去。

她身边的嬷嬷又忧又气,对着我厉声道:「皇后别再对太后娘娘不敬了,赶紧把这个月的孝敬放下就走吧!」

小英见状,下意识就要把锦盒呈上去。

我捏住她的后颈把人扯回来,皮笑肉不笑道:「第一,我朱家于皇家有恩,只有皇家报恩的理,没有朱家上赶着巴结的理。皇家若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大不了跟皇帝和离,把嫁妆搬回娘家,每年朱家的上贡你们也别再惦记;

「第二,我不搞霸权,我就要个公平合理。这个皇后之位既然是我们老朱家出钱买的,那就得买得值。该有的尊重得有,应得的地位得给。如果做不到,参照第一条。」

「第三——」我盯着那嬷嬷眯了眯眼眸,「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本宫颐指气使?」

嬷嬷浑身一抖,求救式看向太后,而太后还在懵圈中说不出话,她便只好两腿一软跪了下去。

我大步踏出殿门,只觉得替原主出了口小小的恶气。

小英在一旁忧心忡忡地问:「您跟太后皇上撕破了脸,皇上要是派兵把朱家抄了可怎么办啊?」

我伸展了下双臂道:「你以为他不想吗?他能抄早抄了。我跟我爹通过气儿了,朱家的势力遍布全国、盘根错节,但凡他敢动一根手指头,这江山分分钟能易主。」

小英瞅我一眼,又瞅了我一眼。

我「啧」一声:「有屁就放。」

小英小声嘀咕:「这三年您委曲求全过得比狗都不如,早知道悬梁能变这么厉害,奴婢就该早点把您吊上去。」

我:「我谢谢你。」

3

我大战恶婆婆的事迹转眼传遍了整个后宫。

皇帝知情之后非常震怒,震怒地把罚我吃素半年的圣旨给收回了。

并且给我宫里的小厨房新招了八个菜系的厨子,估计是想吃死我。

除此之外,他还暗中把给皇后的份例做了上调。

这些就算了,可怕的是,太监来传话说今晚他要来我这儿睡。

大可不必啊,兄弟!

脏黄瓜不是奖励,是惩罚。

我当即回绝:「大姨妈来了,不方便。」

皇帝听懂了,当晚他没来。

派人把我大姨妈抬来了。

我跟我姨妈一看就是一家人,都是一脸的福相。

姨妈乐呵呵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你最爱的叫花鸡,你娘急急忙忙亲手做的。这还是你嫁人以来头一回召见娘家人,你爹娘老羡慕我了。」

从京都入宫一个时辰的路,秋凉风疾,叫花鸡入口却还是温热的。

原主是被家人宠到大的,入了宫却被所有人欺负,连家人都不敢见。

我的喉咙有些发紧。

「钱够不够花?」姨妈说着,开始拆头上的金饰,拆完头上的,又从袖口掏出一卷卷票子,掏空袖口又开始脱袜子,「我给你带得足足的,就怕你不够花。」

我跟小英看得目瞪口呆。

就在她准备往肚兜里掏的那一秒,我果断制止了她:「够了姨母,真够了。」

姨妈勉强收手,疼惜道:「你从小就是金枝玉叶,弱不禁风的,哪吃过什么苦啊,我瞅你瘦了好多。」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圆润的身材。

这已经是瘦了?

姨妈情到深处甚至红了眼圈:「皇后这活儿你能干就干,不行就把皇帝开了,回朱家娇养着,昂。」

我感动之余震了三震。

把皇帝开了?

看来我在太后面前放的狠话根本就不算狠。

尽管不舍,我没让姨妈多待,毕竟后宫不是个干净地儿。

姨妈走后,皇帝上门回访。

「朕破例准许你的娘家人来瞧你,你可宽慰了?」

我拈了块绿豆糕嚼巴嚼巴:「马马虎虎。」

皇帝的嘴角一僵,忍了下来,继续拍马屁:「据说你姨母年近三十,尚未出阁。朕有意为她指婚,拟了几个合适的大臣,你瞧瞧?」

我不瞧还好,一瞧一肚子气。

画卷里的人不是四十就是五十,不是大肚就是秃头,不是离异就是丧偶,要么是一群熊孩子的爹,要么是说不出来的丑。

我问他:「你是要谋害我姨母吗?」

皇帝拧眉就要震怒。

我都要被他气笑了:「我姨母是朱家三把手,掌管商铺上千家,要钱有钱要颜有颜,每天数钱都来不及,反而去嫁一个老男人伺候他,还要帮他带孩子,什么风气还逼着人做慈善啊?你不会觉得不管嫁给谁,只要嫁出去了,就是女人这辈子天大的福气了吧?」

皇帝气得鼻孔一张一张的,憋了半天说出一句:「你就不怕世人对你的姨母指指点点,说她是嫁不出去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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