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句话。
我的第一感觉便是虚弱,随后便是:“好饿……”
阿姐立刻端来了粥:“许久未进食,先吃些稀粥养养。”
我听话的咽下一口一口的粥。
没有理会站在一旁,面色复杂又沉重的裴鹤尘。
不一会儿,太医过来诊脉:“王妃本就有暗伤,现在体内毒素清了,但伤了根本,以后怕是难以再孕。”
早在出地牢之时,太医便说了难以再孕,此刻不过是彻底无法治疗了。
我心中早就知晓,却也不禁怔然片刻。
阿姐却不知,担忧问着我早已知道的答案:“太医,可否治好呢?”
太医摇了摇头:“难。”
余光中,我瞟到了裴鹤尘紧紧攥紧的拳头。
我内心暗叹,惺惺作态!
我偏过头,不再看他,安慰着泪目的阿姐:“无事,阿姐,我本也不愿生孩子。”
皇帝和太后对我的肚子虎视眈眈。
不能生反倒是好事,至少不用再腹背受敌,可以专心开展我的计划
阿姐叹息:“傻妹妹,不愿生和不能生是两回事。”
转而她又怒道:“那下毒之人,阿姐定要找出来千刀万剐。”
裴鹤尘还在这0
我总觉得下毒之事不简单,就没有多说什么。
太医开了几个方子就离去了。
阿姐信不过裴鹤尘的人,自己亲自去煎药了。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如木桩一样站着的裴鹤尘走上前来。
我抬头,冷冷撇了一眼他。
裴鹤尘一顿,他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抬起的脚还是停在了原地。
“你……还好吗?”
他沙哑地声音小心问着。
这是第一次,裴鹤尘的态度不是冷漠的,反倒听出了一丝疼惜的意味。
以往的我听着,绝对会欢喜不已。
现在却是有些不耐。
我闭了闭眼,生硬地反问他:“你觉着呢?穿肠破肚的滋味会好受?”
没了话语再传来。
只能听见了他沉沉的呼吸声,响在我的耳边,格外的刺耳。
我冷了眉目,闭着眼装睡。
我能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视着我的脸。
这是他经常会做的事情,仿佛透过我再看向其他人。
我本该习惯了,我应当如以往一样装作不知,此刻却是不想装了。
凭什么?
我是夏国公主,我为何要对他屈躬鞠膝?
从前,我爱他。
爱到妒忌,爱到卑微,越发不像我自己了。
但那也仅仅只是从前了。
现在的我,心早已死了,只剩下无止境的恨意在发酵。
想到着,我猛然张开双眼,对上了裴鹤尘来不及收回些许惊愕的目光。
我笑了一下,率先发难:“夫君一直看着我,却好似透过我看旁人,难道是另有心上人了?”
裴鹤尘如玉的脸庞霎时间灰暗下来,他摇了摇头,有些艰难地张开唇:“南昭……可是怨我?”
怨?
不,我不怨你,我是恨极了你。
我淡淡一笑,松散了冰冷的眉目:“王爷,我不怨你。”
从前,我都是唤他鹤尘,从未唤过他王爷。
裴鹤尘也意识到了,脸色越发难看了。
见他唇微启,还待说什么,我直接出言打断他,语气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王爷,我累了,你走吧。”
这是他曾今,与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