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倒在自己的夫君和儿子面前。

求他们让我去看家里人最后一面。

头磕得鲜血淋漓。

旁边的郭嬷嬷心疼得将我搂在怀里。

她声嘶力竭得冲着我儿子喊：

「世子，母跪子，你是要遭天谴的！」

苏成钰抬脚将嬷嬷踹倒在地，用脚碾着她的脸。

「谁告诉你，她是我母亲？」

我愣在原地，直勾勾得看着他。

他捏起我的下巴。

「贱人，占了我母亲的位置那么久。

害得我每次去看她，她都泪流满面。

我跟我爹筹谋了那么久，终于把你家那个老不死的扳倒。

你也该给我母亲挪位置了！」

我在他说的话里听到了关键词。

猛地眼睛睁大，爹爹向来为人正直，为官秉公。

怎么可能做出收受贿赂，徇私舞弊，谋人性命的事！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他是被人陷害的！

我不可置信得将目光挪向苏成钰。

这些年能够自由出入我爹书房的。

除了母亲、哥哥和我，就只有他了。

「你这个畜生！你外祖父，到底哪里对不住你！」

我想上前撕碎他。

但长久被断食，早就没有力气。

「他算哪门子外祖父，我的外祖父早就被他害死了！这是你们的报应！」

他狰狞得笑着，踩断了郭嬷嬷的脖子。

我猩红着眼睛，此刻只想将他剥皮泄愤。

「哦？这个老奴才不是说母跪子要遭天谴嘛？那就让他死了也不得安生吧！」

他将身侧的花瓶拿起，摔在地上。

花瓶碎片里夹杂着小小的人骨。

这个掐丝珐琅双耳活环瓶。

是我产后第二天苏立时送到我房中的。

看着眼前，我明白了一切。

我的亲生孩儿在他选择我当母亲的那一刻，注定是个死局了。

他命人将我的头不停往地上撞去。

嘴里喊着「磕啊，你给我磕啊！让这小杂种遭天谴啊！」

直到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又将我的脸按在花瓶碎片里。

碎片扎进我早已皱巴巴的皮肉里，看着眼前的白骨。

我流下了血泪。

孩子，是娘亲对不住你。

「你该谢我，没让你们母子分离。」

苏立时看了好久终于开口。

「你这个禽兽那也是你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

「怪就怪他托生在你的肚子里吧。」

「报告侯爷，世子。徐家上下一百零七口尽数处斩。那鲜血染红了西菜场，啧啧啧。」

这声音是苏立时的小厮。

「我在行刑前，带头砸了臭鸡蛋，没想到那群**竟跟着我一起扔。

还好侯爷和世子没有去，不然可得弄脏鞋袜。」

苏成钰满意得点点头。

「你是个机灵的，让账房给你涨一个月的月钱。」

他们笑的张狂肆意。

我趴在地上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苏成钰吹了吹指甲，

「爹，这贱人实在可怖，今天就送她下去一家团聚吧。」

苏立时轻声嗯了一下，

「你母亲快要回府了，快点处理，莫要吓到她。」

苏成钰笑着应是，命人拿来一碗药，灌入我嘴中。

就这样，我被我亲手带大的孩子害死了。

满心的仇恨，让我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