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A-
A+ A-

“大晚上的给孩子吃什么酥糖,你怎么当娘的。”郁母气的当众斥责程锦初。

程锦初面皮一红,委屈道:“不是我给的。”

“那是谁给的!”郁母质问。

银环‘扑通’跪地,颤声道:“酥糖是前几日夫人给小姐,小姐没吃完,奴婢就收起来了,没想到今晚被小姐找到偷偷吃了。”

姜之梨给的?

郁母错愕的看向姜之梨,郁祈然也望了过去。

心中不好的预感被证实,姜之梨坦然道:“前几日我的确给过晏欢一包酥糖。”

但吃几次,一次吃多少,并非她能左右。

“爹爹,我疼。”晏欢哭嚷着打滚。

郁祈然收回视线问方医女:“现下该如何?”

事情已然发生,责怪谁都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治好晏欢。

方医女道:“先轻柔按摩肚脐四周缓解疼痛,再辅以汤药化食,大解后便好了。”

说着,方医女示范了按摩位置手法,让程锦初按着,她回去抓药煎汤。

屋里一时陷入沉寂,只有晏欢在痛苦哼叫。

郁母望了眼神色自若的姜之梨,转而看向银环怒斥:“来人,把她拉下去杖责。”

银环面色‘唰’的白了下来,害怕的咬紧唇瓣。

她知道一顿责罚在所难免,早便做好了准备,没有挣扎求饶。

甚至她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是她应得的下场。

只要夫人没有被牵连,她甘愿受罚。

程锦初竖着耳朵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郁母斥责姜之梨。

她有些不满,假意求情道:“晏欢自己贪吃,怪不得妹妹和银环,母亲饶了她们吧。”

姜之梨一听这话,抬眸看向程锦初。

原本她以为此事只是意外,现下看来并非如此。

“做为贴身婢女侍候不周,理当受罚。你身为掌家主母,应当赏罚分明,不能过于心慈手软。”郁母坚持要罚银环,顺带教导程锦初。

程锦初一脸受教道:“母亲说的是,但此事非银环一人之过,请母亲罚轻些吧,她还要照顾晏欢呢。”

郁母一想也是,于是改口道:“那就掌嘴二十以示惩戒。”

银环被拉下去掌嘴了。

姜之梨身形笔直的站着,眸光平静的与程锦初对视。

程锦初屡次提出非银环一人之过,然郁母和郁祈然却像是听不懂般,不予理会。

程锦初不死心,道:“我知妹妹是好意,但晏欢年幼不懂节制,也不知什么时侯该吃什么时侯不该吃,所以往后请不要再私下给她吃食,以免她再吃坏肚子。”

“好,我记住了。”姜之梨敛容抿唇,面色不霁。

郁母见状赶忙圆场:“孩子贪吃积食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梨儿也是一番好意。”

郁祈然也附和道:“往后让银环仔细些便是,不必放在心上。”

他这话既说给程锦初听,也说给姜之梨听,只可惜两人谁也没听进去。

真正不放在心上的,只有他。

闹出这么大动静,今夜郁祈然是不可能宿在听竹楼了,是以姜之梨与郁母一道离开了。

“梨儿你别见气,锦初只是爱子心切,言语不当之处你多见谅,往后等你做了母亲,便能明白为人母的心了。”

郁母拉着姜之梨的手宽慰。

做母亲?

以程锦初这般做派,她还能做母亲吗?

这一夜,姜之梨失眠了,倚在窗前吹了一夜的风。

忧思过重加之月事体虚,第二日姜之梨病倒了。

方医女给她瞧完后道:“药只能医身不能医心,夫人当放宽心怀开明心境,比什么良药都管用。”

“我知道了。”姜之梨孱弱应声,疲惫的瞌上了眼。

见她睡了,方医女轻脚出了屋子,让檀玉跟她去拿药。

两人行至听竹楼与揽云院路口,迎面撞上了下朝归来的郁祈然。

“见过侯爷。”两人恭敬见礼。

郁祈然颔首,以为方医女刚给晏欢瞧完离开,但目光落在檀玉身上,又觉得不对。

“夫人身体不适?”

方医女点头:“夫人受凉染了风寒,我方瞧完正要回芜华堂给夫人配药。”

芫华堂是方医女在侯府的居所,也是药堂。

听闻姜之梨当真病了,郁祈然朝服都没回去换,直接去了听竹楼。

楮玉守在床前,见到郁祈然有些意外,欲开口见礼被制止。

“别吵醒她。”郁祈然低声说完,看向罗床锦被中熟睡的人儿,刚毅冷硬的面庞上流露出几分疼惜。

因为生病,姜之梨明艳的小脸变得憔悴苍白,仿佛精致易碎的玉瓷娃娃,惹人怜爱。

郁祈然在床边坐下,抬手抚平姜之梨紧蹙的眉头,带有薄茧的手指轻拂过她滑腻的面颊,温润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

若非身有要务,他真想就这么陪着她看着她。

退出屋子后他问楮玉:“好端端的夫人怎会病倒?”

“方医女说夫人本就体弱,月事亏损了气血一受凉就容易染病,要好好调养。”

郁祈然听完忽而想起之前姜之梨要开小厨一事,当时楮玉也说她身子孱弱,但他却并未相信。

现下看来,姜之梨的身体的确需要小厨房精心调养,府中的膳食并不适合她。

先前的郁愤瞬间消散干净,郁祈然叮嘱楮玉:“好好照顾夫人,我晚间再来看她。”

郁祈然回揽云院换衣,顺带瞧了瞧晏欢。

喝过消食汤药后晏欢已恢复如常,只是折腾了大半夜困倦的很,吃过早饭后又睡下了。

“听闻妹妹也病了?怎的这么巧。”程锦初心有疑窦。

郁祈然道:“她昨夜染了风寒,怕是要病上几日。”

“妹妹身子还真是娇弱。”程锦初半是玩笑半是讥讽。

郁祈然却神色认真道:“她是深闺女子,又不曾习武,自然比不得你矫健。”

他竟然维护她!

程锦初的笑僵在嘴边,再也笑不下去。

“时侯不早了,我该去军营了,你好好照顾晏欢。”郁祈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起身离开。

程锦初追至门边:“夫君忙完公务早些回来,我们一道去探望妹妹。”

郁祈然身形一顿,回了一个‘好’后大步离开。

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院外,程锦初收回视线,看到了院中向阳盛开的葵花。

这盆葵花,郁祈然特意摆在阳光最好的位置,命下人好生照料。

他到底是在意这盆花,还是送花的人?


全文阅读>>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