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渐带着我和我的行李箱一起回到他的公寓。
这里显然不是他真正的家,我觉得很失望。
「我自己家也这么大啊,一点惊喜都没有。」
他气得又拽着我和我的行李箱,连夜愤怒驱车三十公里,冲进郊外的一处庄园。
刚下车,整座庄园瞬间亮灯,像一扇跃起的金色翅膀。
周渐拎着我的行李箱进门:「一会儿我把地址写给你,以后拍完戏就让你的司机送你来这儿,别去跟老鼠睡一块儿了,听到没?」
好好好——我终于有场地练习女主在男主给她买的小别墅里打滚儿的那场戏了。
和周渐在一起的第三个月,剧组烧香拜神,正式开机。
我离开北京,要前往南方的影视城拍戏。
周渐没有送我,只是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听新闻,抬头看我一眼:「小演员,又要去爱别人了?」
「嗯。」
「等你回来爱我。」
「好。」
在前期拍摄打工、被冤枉、受欺负的戏份时,导演夸我把人物心理表现得炉火纯青。
后来要开始拍和男主角的戏份了,我有点儿找不到状态——
于是我又请了个假回北京,回到周渐的身边。
他依旧没有来接机,只是在家中等我。我刚洗完澡,他就一把将我抱起扔到床上。
细细密密的亲吻落到肌肤上,我低声说:「今天赶飞机很累。」
「是吗?我忍很久,也很辛苦。」
「不如你随便找个视协把我塞进去,我就没这么累了。」
他无语了,停下亲吻,脸颊埋在我颈窝中失笑不已。
「你知不知道,敢搞特权阶层做的事,是要被拆家的。」
好吧,他显然不是戏中男主角那种能为所欲为的身份。
我又问:「你不需要联姻什么的吗?」
「……又要捣鼓什么情节?」
「过两天要拍男主角联姻,我被迫和他分手。」
他抬手掐住我的脸:「那我明天让家里的阿姨穿上我妈的衣服,来把你骂一顿。」
「好啊。」
话是这么说,可直至我们分开,我都没有见到过周渐的任何一位亲人、同事、朋友,他的神秘身份,从始至终都隐藏得很好。
我想,我在他面前说的那些联姻的情节,听起来像笑话。
也许他的背景,强悍到根本不需要用一桩小小的婚姻来巩固。
我的戏份正式杀青的第二周,也是我和周渐断联的第二周。
他太忙了,只要我不联系他,他就没有时间联系我。
喻小姐开始和公司商量给我安排新剧,我即将开始下一次的角色探索,于是我再次前往他的庄园,和他做最后道别。
我上楼收拾行李,周渐在客厅看文件,没有理我。
等我下楼,拉着行李箱要走时,他抬头又看我一眼;「又要去爱别人了?」
「嗯。」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说出那句话。
是我主动说:「但这次不会再回来爱你。」
他手中翻阅文件的动作顿住了半秒。
仅仅是那半秒,又恢复如常,他应声道:「知道了。」
他太忙了,他的工作都是正经事,没有闲情挽留我,也分不出心来再谈什么男女情爱。
我拎着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转身走向玄关处。
他忽然喊住我:「金怜。」
这次不是再用戏谑又爱护的语气叫我「小演员」。
「过几年你们界内会有大整顿,你要脚踏实地。」
他常说的,一茬接着一茬干,一张蓝图绘到底,有道理,我就会记得。
「我知道。周渐,你也要……记得吃饭。」
我冲他笑笑,推开门离开了。上车前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黑夜中的金色建筑依旧熠熠生辉。
这座庄园很漂亮。
我也要拥有自己的那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