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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天官来赐福,二封地府永安宁,三封生人永长寿,四封白煞潜伏藏,五封子孙后代昌。




这是钉棺材时,封棺人世代相传的口诀。




沈月白死那天,封棺人却只念了三句。




——一封天官来赐福,二封地府永安宁,三封白煞潜伏藏!




因为她是沈家最后的生人,也是因为无子被陆远舟休弃的下堂王妃!




……




摄政王府,王妃院。




桌上饭菜已不再冒热气。




沈月白看向丫鬟春桃:“你说,今晚王爷会来吗?”




春桃欲言又止:“王妃,再等等吧……王爷会来的。”




沈月白便没再说话。




今日是十五,按照规矩,陆远舟必须要与她这个正妻一同用膳。




可自从半年前,他将那扬州瘦马林知妩找回来后,便已近两月未来过她的院子了。




想着,沈月白又咳嗽起来。




屋外传来脚步声。




沈月白一抬眼,就见陆远舟身着一身龙纹蟒袍大步走进。




沈月白恍然起身行礼:“王爷。”




陆远舟负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微微皱眉。




“病了?”




他在关心自己?




沈月白心里一颤,但下一刻,陆远舟嗓音凌然。




“知妩身体孱弱,你病着,别去她跟前,若是连累了她犯病,本王定不轻饶!”




翻江倒海的苦涩涌上沈月白心口。




她闭了闭眼,却是又拱手一礼,缓缓道:“王爷,前两日大夫过府,诊出我已有不治之症,时日无多。”




闻言,陆远舟眉峰一挑。




沈月白垂着头,声音已然沙哑:“我祖父已致仕,但求王爷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莫在打压我的姐夫何侍郎。”




她尽可能有尊严的说着自己的死,想要求眼前人高抬贵手。




耳畔却突然传入一声冷笑。




“你编造一个将死的理由,以为本王就会放过你们沈家?”




沈月白浑身一颤。




她抬眼,看清了陆远舟脸上的凉薄:“你别忘了,当年若不是你祖父以势压人,逼迫知妩离开京城,本王根本不会娶你,现在这般,是沈家人应得的报应!”




沈月白再也忍不住,眼眶骤然滚烫。




她和陆远舟从小指腹为婚,四年前,陆远舟却为了林知妩当众对先帝提出解除婚约!




堂堂丞相府二小姐竟抵不上一个青楼女子!沈月白一时沦为京城笑柄。




她祖父沈老丞相震怒之下,亲自出面让林知妩离开京城,并上奏逼陆远舟履行婚约。




谁也没想到,他们成婚第二年,先帝便驾崩,陆远舟摄政后便开始大肆打压沈家……




陆远舟看着沈月白强忍眼泪的模样,心里的厌烦更甚。




“你莫忘了,你现在是陆沈氏,别再让本王看见你为了沈家忙前忙后的恶心模样!”




话落,他径直转身就走。




沈月白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整个人都好似没了温度。




满室死寂。




一阵穿堂风过,沈月白猛地咳嗽起来。




“夫人……”春桃急忙上前,却是悚然一惊。




只见那捂嘴的锦帕上,竟是血迹斑斑……




半月后,端午。




沈月白回到沈家,往昔门生无数的府邸早已门前冷落。




沈月白看着破败的门匾,鼻尖发酸,这时,她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月白,怎么在门口不进去?”




“姐姐。”




沈月白转身,匆忙掩去眸间悲意。




爹娘早逝,是大姐沈清央将她一手带大,两人感情深厚。




沈清央牵过她往里走,温声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沈月白喉间一哽,随即扯开笑颜:“许是天气太热,没什么胃口。”




沈清央攥着她的手紧了紧,到底没说什么。




沈老爷子见两人回来自然欢喜,三人坐在一起吃了团圆饭。




但席间,沈月白却瞥见沈清央手腕上有几处淤痕。




她心里一沉。




等沈老爷子去休息了,她才拉着沈清央问:“姐姐,姐夫是不是又对你动手了?”




沈清央沉默片刻,才道:“你放心,如今我怀孕了,不会有事的。”




沈月白心里一震,猛然看向沈清央的小腹。




沈清央反握住她的手,声音轻柔而坚韧:“月白,我如今只求祖父安度晚年,摄政王那里……你若受不住,就回家,姐姐拼了命也会护住你的。”




“姐……”沈月白听着她温柔的话语,眼眶止不住的发烫。




她如儿时一般靠上沈清央的肩头,依恋的蹭了蹭。




傍晚时分,沈月白才回了摄政王府。




途径花园,却见花丛中,陆远舟正为林知妩的发髻簪茉莉。




沈月白怔愣一瞬,终是迈步朝陆远舟走了过去。




见她过来,陆远舟笑意顿无,冷声道:“有事?”




沈月白胸腔仿佛破开一个洞,寒风过境,疼痛难当。




可她退后半步,迎着陆远舟冰冷的眼神跪下去,额头重重磕在地面。




“求摄政王网开一面,放过我姐夫,沈月白愿付出任何代价!”




半晌,陆远舟淡漠嗓音落入她耳中:“是吗?哪怕本王要你自贬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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