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例行会议结束。
办公室内,策划部的领导将文件推过来,笑得意味深长。
「江宜,公司这是器重你。」
程承是公司负责的衍城画展赛事的特邀评委。
这个项目本来是祝琳在跟进的,谁都知道她和程承之间的关系,有祝琳的牵桥搭线,一直进展得很顺利。
那些梦想着一飞冲天的画手,很多就是冲着程承来参赛的。
但是自从昨天祝琳称病请假,程承那边就宣告终止与周氏的合作。
明眼人都知道程承的意图。
只要让他出了气,一切好说。
「江宜,我说过,迟早你有求我的一天。」
酒店的总统套房,程承看着被侍应生带上来的我,眼里闪过一抹自得。
我将文件递给他。
「程先生,我在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也希望你足够专业,可以按合同履约。」
他却仿佛没听懂,高高在上道:「求人也要有个态度。」
程承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扯进来的同时关上了房门。
红木酒柜旁,他选了一瓶酒。
暗红色的流光似乎要从瓶身淌出来。
程承将酒启开,递给我。
还没等我接过去,他眼底便闪过不耐,一手掐着我的下巴,抬起瓶身猛地灌了下去。
室内温度适宜,酒却太冷。
玻璃瓶口戳进我的喉咙,辛辣的液体灌进胃里,牵起肺部一阵猛烈地咳嗽。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沾过酒了。
这些年和沈括出席过的晚会,业内没有人不知道他滴酒不沾的习惯,更不会不知死活地给他敬酒。
作为他的女伴,我压根儿没有替沈括挡酒的机会。
大半瓶红酒都洒在衣服、地板上……
程承丢了酒瓶,眼里闪过不悦。
我强忍着不适,直起身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你气消了,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那天在夜市里,你欠琳琳一个道歉。」
他取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吩咐道:「你跪下,说你欺负了祝琳,如今真心地悔过。」
程承打了一个响指,仿佛施舍道:「或许我可以考虑,继续和周氏合作。」
他语调讽刺:「当然我不勉强你,你自己做决定,要前程还是要尊严?」
话虽如此,他却神色笃定,我一定会向他低头。
片刻,不见我动作。
男人挑着眉毛,语气透着不善:「装什么?」
「我早查过了,你平常根本不在那条夜市摆摊,琳琳说得对,怎么偏偏那么巧,就遇见了我们?」
「是啊,我也觉得挺晦气。」
我笑了:「程承,你觉得这份工作是什么香饽饽吗?」
「我江宜就非它不可?」
他的冷笑滞在嘴角。
我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身后,男人却似恼羞成怒。
他猛地上前几步,率先堵在门前,眼里浮现的狠劲儿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江宜,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他:「你的画,当真是我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