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忆中回过神。
我看到靳泽抱着孟凝,急匆匆地走进诊室。
甚至没多问一句我的复查结果。
也没多给我一个眼神。
孟凝在他怀里侧过脸,冲我扬起一个挑衅的微笑。
时隔多年,她看到我时,还是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和恶意。
就好像很多年前,她把燃烧的烟头按在我身上时,笑着说:
「人天生就是分阶级的。你这样的下贱胚子,只配给我当玩具。」
就好像当初,靳泽跟我表白的时候,握着我的手发誓:「我再也不会让你掉一滴眼泪了。」
……
那时候,孟凝刚出狱,就被靳泽的人带走了。
他们把她关在城郊的山间别墅里,用她当初折磨我的手段对付她。
烟头按在身上,孟凝疼得整个人都在抖,还是笑着看向靳泽,挑衅地说:
「靳总狠话都放出来了,就只有这点手段吗?」
她不肯吃那些剩饭,饿到晕过去,靳泽只能让医生过去给她打营养针。
这些事情,原本我是不知道的。
直到那天下午,靳泽的秘书打电话给我,说靳泽下午又不在公司。
「这些天,靳总老是往城郊跑,说是有私事。但现在客户突然来访,我又联系不到他,老板娘,您能不能帮着找找?」
我沉默片刻,轻声应好。
然后打车去了城郊别墅。
庭院里灌木丛生,大概是没怎么修剪,多了几分隐蔽的意味。
我往里面走了几步,忽然听到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阳光错落地从树荫间落下来,照在不远处的花丛后面。
我猛地停在原地,怔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孟凝扯着靳泽的领带,笑容妩媚又从容:
「靳总不是说要让我后悔出生吗?怎么现在,好像后悔的人是你啊?」
靳泽嗓音冷肃,好像在忍耐着些什么:「闭嘴,你真以为我没办法对付你?」
孟凝笑意加深,好像一点也不怕他,反而凑得越来越近:
「你要怎么对付我,说出来我听听嘛,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手段……」
她寸寸逼近,靳泽往后仰着,颈线紧绷,喉结上下动了动。
下一秒,他伸手扣住孟凝脑后,用力吻了上去。
光线刺目。
晃晃悠悠地落进我瞳孔里。
靳泽闭着眼睛,一手扶着孟凝肩膀,肆无忌惮地加深了这个吻。
孟凝跨坐在他腿上,脸色发白,肩上有伤,可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嗓音也含糊不清:「定力还需修炼,靳总——」
那天,我沿着弯曲下行的环山公路走了很久。
直到山底的树荫遮住滚烫的阳光。
我如梦初醒般拿出手机,给靳泽打电话。
好多声响过之后,他才接起来。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带着一点急促的喘息声:「……阿遥。」
我用力掐着手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你的秘书打电话给我,说下午有重要的客户来访,联系不到你。」
他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些空茫茫不可名状的情绪,在我心里弥漫了好几天。
直到下午我妈来看望我时,忽然凝结成了具体的形状。
她握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问我:「遥遥,你最近和靳总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