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秦宴都静静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可我却分辨得出,秦宴的眼神比先前要沉了几分,隐隐透着一股子偏执的冷意。
秦宴大约是不悦的。
我正想着要不要去跟秦宴告个别。
这时,院门处却又多了另一个久别而熟悉的身影:
「姐,你没事吧?怎么我一到秦家就听到了一堆乌七八糟的闲话?有人欺负你了?」
来人是我的胞弟,苏叙。
——还活着的阿叙。
他一边说,一边狐疑地瞪了苏明颜一眼,显然是已经听说了之前的事。
苏明颜咬着唇,有些怕苏叙,又把无助的目光投向了容玉。
苏叙见状,直接冷笑:
「苏明颜,你看太子干吗?
「你坑了长姐,太子哥哥难道还要帮你不成?
「太子哥哥一贯都是以我姐为先的,你不知道吗?」
苏明颜还在狡辩: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呵,有没有算计,你自己心里清楚。」
骂完了苏明颜,苏叙又转头向容玉绽开一抹灿笑:
「太子哥哥,你最护着姐姐了,我说得对吧?」
容玉扬了扬唇角:
「嗯,阿叙说得没错。」
苏叙听后笑颜更甚,卖好似的朝我扬了扬下巴。
他穿着一身火焰般的红衣,发带飞扬,站在秋风里,散漫不羁,不掩少年之气。
我看着生命鲜活的弟弟,喉头有些哽咽:
「阿叙,剩下的等回家再说。」
苏叙一贯听我的话,我既开口了,他便抱着剑,乖乖点头:
「嗯,姐,你还要多久?母亲让我来接你。」
容玉也一如从前般做着戏,温声唤我:
「妙妙,今日事多,你也累了,孤派人送你们回府。」
我看着容玉那张状若温柔的脸。
回忆起来的,却是他上辈子为了扳倒宸王,派我弟弟苏叙去南疆探查证据,又故意设计让我弟弟孤身一人,葬送在了南疆的毒虫蛇腹之中……
我真想问问他——
此时此刻,当他亲切地唤我弟弟「阿叙」时,可有过半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