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在我家待了一周。

他妈妈给他打了十二个电话。

前五个是求他回家，之后就是痛骂他是该死的不孝子，当时就该掐死他。

听到这话，我捂住了知知的耳朵。

孩子还小，不能让她知道世上还有这种妈。

秦湛听得也腻了，于是在小区宣布解封的那一天，跟秦妈妈说他明天会回去。

当天夜里，我就见秦湛在收拾行李。

只是，他为什么要把我跟知知的东西也放进去？

我当时就阻止他：「前妻再进你家门不合适，你自己去吧。」

秦湛睨了我一眼，手上动作未停：「你不想看秦芳语倒霉？」

我还没说话，秦湛就又道：「算了，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么刺激的场面。」

说着，他作势要把我的衣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

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先阻止了他的动作。

秦湛挑眉看我。

我咬牙：「去去去！」

呵，男人，就知道拿捏我。

秦湛笑了，俯身要来吻我的额头。

我用指尖抵住他的胸膛，严肃道：「秦先生，不要随便亲前妻，影响很不好。」

秦湛：「……」

宋知微小朋友正专心致志地将行李箱里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听到动静，又咧嘴笑了。

我打了个哈欠，抱起她：「走啦，睡觉去喽。」

只留下秦湛一个人收拾行李。

6.

估摸着秦芳语是知道秦湛今天要回来，早早排练好了。

于是我们一进客厅，就见秦芳语披散着头发坐在地上：「一定是因为我，哥哥才不愿意回来的。」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哥哥不高兴。妈，对不起。」

「只要我走了，哥哥跟你们的关系就能好起来了！」

听着她的茶言茶语，我跟秦湛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

但秦湛妈妈听不出来。

她蹲下身子，将秦芳语搂进怀里，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地叫着。

甚至还放话：「那个不孝子，最好这辈子都别回来！」

然后一扭头就看到我跟秦湛并肩站在一起。

哦，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秦湛妈妈吓得一屁股就坐地下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芳语听到动静，也抬起头来，表情立刻像见了鬼一样。

「你们不是都离婚了吗？你来干什么？」

我欣赏着她的妆容，笑眯眯道：「来送你一程呀。」

还没等秦芳语说话，我补上一句：「要死快点死，我赶时间。」

秦湛妈妈刚从我抱着个孩子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到我这么说她的宝贝女儿，立即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没教养的东西，谁让你这么对芳语说话？」

我还没开口，秦湛就挡在我面前：「她是大嫂，秦芳语是小辈，为什么不能这么说？」

我抱着孩子安心躲后面了。

秦湛出马，战斗力确实挺强的。

以前没有为我出头，是因为我都没怎么告诉过他。

一是因为我可以应付，二是他离得太远了。

难不成要飞回来给我做主，第二天再飞回去吗？

万一遇上个飞机失事什么的，秦芳语真要高兴死了。

秦芳语站起身来，眼中带泪：「哥，你是不是还在因为股份的事情不高兴，那是妈的决定，我也没办法。」

我接话：「那你别要了呗，别为难。」

秦芳语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她咬着唇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的秦爸爸，开口道：「是股东们说哥哥离过婚，将来有隐患，所以我才会……」

「如果你们要复婚，那再好不过了。」

「不过，看这孩子的年龄，哥，你还是谨慎一点儿好。」

很好。

她不仅突然  cue  到了我。

还造谣我女儿是父不详的野种。

我将已经睡着的知知交给秦湛，起身走到秦芳语面前。

她瑟缩了一下。

我抬手，在她惊恐的目光中，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当时没把你从病床上拖下来扔到马路上，真是我的错。」

多吃两口灰尘，嘴巴才能干净些。

秦湛妈妈见状要冲过来阻止我。

我抓住机会，在秦芳语的另一边脸上也添了个巴掌印：「不过现在弥补也不晚，替你妈管教管教你。」

秦芳语愣了愣，随即尖叫一声。

我坐回秦湛身边，不由得感叹。

一年没见，秦芳语的承受能力真是下降了。

秦湛眉眼含笑，问我：「舒服了？」

我点头：「很爽。」

秦湛妈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就放任她这么欺负你妹妹？」

秦湛靠在沙发上，挑眉道：「我拿股份补偿她，怎么样？」

这话一出，秦芳语和秦湛妈妈的眼睛齐齐亮了。

就连秦湛爸爸也皱眉：「股份的事情，容不得你们开玩笑。」

我有些想笑。

说得这么好听，秦芳语都闹了一年多了，也没见他出面阻止啊。

秦芳语迫不及待地拿出股份转让合同，摆到秦湛面前，还不忘瞥我一眼：「哥哥，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也是不忍心你被外人骗。」

我抬眼看她：「巴掌没挨够是吧？」

秦芳语不说话了。

秦湛看了几眼合同：「股份我不要，但另一个要求是，跟你们断绝关系。」

「以后秦家是百亿世家也好，穷得要饭也好，咱们就别联系了。」

「今天带我老婆孩子来跟你们告个别，也让我女儿开开眼界。」

秦湛爸爸皱了皱眉：「你在闹什么？股份不想转便不转，阴阳怪气什么？」

秦湛妈妈似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是啊，我们毕竟是孩子的爷爷奶奶，一岁了才带给我们看，未免太不懂事。」

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

我好心提醒她：「别多想，本来这辈子都没打算跟你们见面，但秦湛叫我来看戏，我就来了。」

只要我没有道德，就别想绑架我。

秦芳语看着二老的态度，有些急了，连声保证自己会好好孝顺他们。

秦爸爸没有再说话。

倒是秦妈妈犹犹豫豫地答应了：「那你可别后悔，这东西给了你妹妹，就是她的东西了。」

秦湛唇角挂着冷笑，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自然，只要她接得住。」

说完，他抱着知知起身，伸出另一只手来牵我。

「再见，千万要记得，做人讲诚信。」

秦芳语沉浸在拿到股份的狂喜中，全然没想到，秦湛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