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汤,许知南只觉胃里翻江倒海,连忙跑到卫生间不住地干呕。
几分钟下来,胃酸都快吐尽。
佣人生怕她出事,赶紧给陆霆之去了电话。
别墅里的人,谁不知道,夫人是先生的心尖宠,含在手里生怕融化了。
片刻,佣人走向她,关心道:夫人,您没事吧?是汤的问题吗?
许知南推开门出来,脸色惨白如纸。
她摇头强撑莫大的悲伤,露齿一笑:我没事,和汤无关。
听到和汤没关系,佣人悬着的心慢慢放下,体贴道:那我再去给你换碗。
不用了,谢谢。她没胃口,喝什么都一样。
半晌,陆霆之气喘吁吁的走进客厅,望着她惨白的脸,心蓦地抽了下,南南,你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听着这熟悉的称呼,许知南猝不及防的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鼻子泛起了阵阵酸意。
他怎么回来了?
应该是佣人通知他的吧!
可是,他们都要离婚了,他这么关心她,她到底怎么舍得下?
霆之,可不可以不要再对我这么好?
许知南用力按捺着眼里的氤氲,云淡风轻道:我没事,昨晚没睡好,等下再躺会儿就好了。
许知南,听话。陆霆之皱紧了眉,难得连名带姓的叫她名字。
我真的没事,你忘了吗?我自己就是医生。许知南笑,可那笑满含悲楚。
面对许知南的固执,陆霆之向来不知所措,低着嗓音如履薄冰道:南南,难道你想让他看到你这副不好的样子心疼吗?
他相信,许知南舍不得她放在心尖上的人,为她心疼一丝一毫。
他会吗?许知南定定的看着他,呢喃。
会!陆霆之笃定。
他心都快疼死了。
恨不得不管不顾拉她入怀。
闻言,许知南心里越来越难受了。
过了几秒,她说:好!
刚迈出几步,莫名的头晕了一瞬,许知南差点没站稳。
陆霆之没犹豫,强势的打横把她抱起。
许知南没拒绝,窝在他怀里,贪心的享受着这最后一次的温柔。
她偷偷仰头看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美眸轻沉,索性贴着他胸口更近了些。
请原谅贪心的她,贪婪的享受着这短暂的温情。
......
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听到林医生的话,许知南先是怔住,接着是喜悦,再是沉重。
倏而,她赶紧回头,确认陆霆之没听到,无端松了口气。
这个孩子来的真不及时,可她却舍不得打掉有他一半血液的结晶。
林阿姨,您能先帮我保密,别让我丈夫知道这件事吗?她眼底隐有愁色,我们在谈离婚,我不想让孩子成为他的牵连。
怎么了,知南?出什么事了?林医生惊讶,毕竟是过来人,忍不住劝道:如果是小吵小闹坐下来谈谈就好,别冲动离婚啊!而且有了孩子,很多事情会不一样的。
许知南是她最喜欢的人,不仅医术好,待病人和同事也温和。
没用了。许知南自嘲,随即祈求的望向林医生:林阿姨,算我拜托你了,好吗?
林医生还想再劝,但触及到许知南的目光,只得同意,好!
谢谢你,林阿姨!道谢后,许知南起身离开。
一出门,她仰头看面前高大的男人。
阳光从走廊的窗口照射进来,浸润着他的脸,是那样清峻矜贵。
以后这男人,就不再属于她了。
病历报告呢,医生怎么说,要紧么?陆霆之眼底愁云惨淡,眉心皱得打结。
许知南很想踮起脚尖帮他抚平眉间的褶皱。
手动了动,又缩了回去。
不碍事,林阿姨也是说我没休息好,再加上我那点老毛病。她淡淡一笑,回去休息下就好。
陆霆之松了口气,恰好手机响起。
来电显示:沈意然。
也不避讳许知南,他按下接听。
霆之哥哥,你说今天要陪我吃饭的,人呢,怎么不在公司?
沈意然甜腻的声音,倾数落入许知南耳中。
她面上没半分风起云涌。
南南,我可能没办法送你回去了。
收起手机,陆霆之愧疚地看着她,眼底隐有担忧。
没事,你去陪她吧!
我让司机过来接你。
她发白的唇轻启:好。
刚回到家,母亲蒋奕就来了电话。
南南,你能回家一趟吗?你爸他......蒋奕抽噎着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
忽地,一声惊呼:啊!
有东西摔碎了,并伴随着父亲许昊的辱骂声。
许知南拖鞋的动作顿住,心急如焚道:妈,你怎么了?
南南,你快回来吧!你爸又去赌钱输了,逼着我拿钱给他。
许知南焦急的安抚着:妈,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马上回家。
从她上初中之后,许昊不知怎么就迷上了赌博,渐渐地嗜赌成瘾。
每次输了钱,回到家便常常动手打人。
好!
佣人看她行色匆匆,还没来得及询问,只见许知南又折了回来。
如果等会霆之打电话回来问起,你就说我有个朋友找,出去了。
她不想再麻烦陆霆之为这个糟糕透顶的娘家费心费钱。
毕竟,他们快离婚了。
好的,夫人!佣人点头。
许知南在楼下站了会才上楼,一进门,就看到蒋奕和许昊坐在沙发上。
许昊一见她,立即拔高音量吼蒋奕:要我死是不是?你不给我钱,咱们许家都完蛋!
就跟往常一样,看到许知南,父亲就会变本加厉地虐待母亲。
因为他知道她心疼母亲,更知道她背后有棵大的摇钱树。
够了!许知南看破不说破,直接冲上去挡在蒋奕面前。
看到她伤的不重,许知南松了口气,回头看着许昊,累极了的问:这次又输了多少?想要多少?
沉了口气,她遂而转头问蒋奕:还有,你需要我做什么?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清楚自己还有一丝利用价值,所以蒋奕才会打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