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哆哆嗦嗦,舔脸假笑:「没……没什么,我看你睡着了,怕你着凉,来给你盖被子来了。」
他嗤了一声,眼神落在我空空如也举起来的双手上:「被子呢?」
我尴尬地搓搓手:「忘拿了……」说话间,瑾修的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他仿佛在极力地克制自己,掐着我下巴的手逐渐摩挲到了我的锁骨处,指腹轻磨,一举一动都透着不对劲。
我见事态发展有些不着北了,立马想脚底抹油赶紧溜,可没防备他的一只手不知何时箍住了我的腰。
逃是逃了,可却闷头撞进了他怀里。
头顶传来一声闷哼,腰间的手霎时收紧:「惹了我,还想逃?」
耳畔声音低哑隐忍,说话间的热气喷洒进我耳蜗,像是被无数小虫爬进了我心底一般,痒得我脚趾都蜷缩起来。「记住,这是你自找的。」
天旋地转下,我被扑倒在龙案上。折腾了大半夜,龙案碎了就丢床上,床架子散了,他把龙袍铺地上,整个殿里,每个角落都仿佛被扫荡过了一遍。最后若不是我提气拿花瓶砸晕了他,估摸着得死在这里。
我揉着快要散架的腰,暗骂月老,这哪是催情蛊,说好的让我为所欲为呢?这是让他为所欲为吧?要不是我底子好,今晚能不能囫囵出去还是个问题。回头人家问起元露小仙是怎么没的?月老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我越想越气,狗胆上身,回头狠狠在瑾修腰上拧了把。将他丢在地上的龙袍胡乱裹住后从窗口爬了出去。
门口的侍卫还没发现我不见,倒是丫鬟春妍知晓我不见了,正焦急地站在门口抓头挠腮。
侍卫统领林一莫名地盯着她看了好几眼。
我躲在草丛里,冲春妍招了招手,她脸色都变了。没等林一察觉扭头,春妍捂住脑袋啊的一声,直挺挺地两眼一翻倒在他怀里:「林侍卫,我中暑了,快!送我去太医院!」
我低头看了眼还未融化的积雪……这天气……中暑?林一那傻子能信?
可没想到他真信了,一脸焦色地打横抱起春妍就往外走。
我……
人一走,我立马龇牙咧嘴地从窗户里爬了进去。
一晚上的疲惫让我胡乱躺倒在床上。一盏茶后,春妍鬼鬼祟祟地进来,看到我穿着龙袍吓了一跳:「太后娘娘……你这是……篡位去了?」
篡位?
我倒是想,但是上头不允许,天道注定这世的紫微星是瑾修,我篡位估计死得更快。
「快给我弄些吃的来,可累死我了。」我们主仆俩暗戳戳地把龙袍埋在了后窗口的梅花树下。晚上我刚美滋滋地抱着猪蹄啃,就听到门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殿门被冲了开来,瑾修一脸郁色捂着腰走了进来:「太后昨晚睡得可好?」
哟,这是醒了?来秋后算账了?
我抓紧时间啃了几大口猪蹄,等瑾修把我丢进大牢里,别说猪蹄了,想吃口肉都得自己抓老鼠。
阎王的药,害人不浅啊!
「托陛下的福,不咋好。」我喝了口水,挑衅地盯着他脖子上的那颗红印,毫不掩饰的说道。
那是他哄着我再来一次时,被我咬上面泄气的。
我赌他杀不了我,只要我还有半口气,阎王就不敢收我。毕竟这是最后一世了,我消散事小,瑾修度劫失败事大。近两年被封印了上万年的魔域早就蠢蠢欲动,听闻他们的魔主快要降临了,而唯一能与之匹敌的,就是瑾修。
说到底,我不过是他的一块试炼石。
他下意识捂住脖子,耳朵尖尖都开始发红。我愣了下,瑾修害羞时倒是与灵均像得很。
「你……」
没等他话说出口,安公公忽然走了进来:「陛下,昨晚的宫女尚未找到。而且林侍卫作证,太后娘娘昨晚并未外出。」
瑾修看我的眼神有些失望,又似乎有些复杂:「是谁?」
安公公抬眼看向我:「可能是哪宫的宫女不识路,误进了轩然殿。另外……萧国公想把萧茵茵小姐送进宫来陪伴太后。」
嗯?他不是来算账的?难道月老没骗我?昨晚真没留下记忆?
可他那会儿不是清醒的吗?
假药成了神药,我笑眯了眼。
萧国公这个老狐狸,说什么陪伴我,还不是想把人放我身边,让瑾修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他不知道,瑾修压根就不来我这儿。
他清冷的眸子逐渐泛冷,怒极反笑:「你们萧家,可真是迫不及待!一门两后,萧国公手未免伸得也太长了些。」
我也被气到了,听过虎口夺食的,没想到煮熟的鸭子还有人从我嘴里挖出来。
「我可没说要人陪,劳烦陛下替我回绝了。还有,萧家如何折腾,陛下尽可随心所欲。」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以为我在说反话,可我是真不耐萧家了。不是今儿托人找我来打秋风,就是明儿送口信进来,让我给瑾修安排个本家的姑娘。若不是这两天林一跟门神一样杵在门口,吓退了不少人。我这儿也清净不了。
萧国公摆明了不把我当太后看,还以为我是他家的姑娘呢,想坐我头上对我颐指气使。他把皇宫当什么了?
我和瑾修不欢而散。
可他不是说我手长吗,有一就有二。我觉得阎王那儿的催情蛊甚是好使,便又将上次用了一次便肥了一圈的肉虫子提溜出来,好话歹话哄了一大筐,故技重施,把它往怀里一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