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镜吐掉嘴边的草,疼得龇牙咧嘴的。
她就说御剑不先考驾照,会出事吧。
差一点,她就成了第一个摔死的穿书者。
时镜刚想爬起来,抬眼却跟一个举着锄头的人四目相对。
空气瞬间安静。
正当她想该怎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时,那男子开口“你压到我的灵田了。”
时镜低头,看自己确实压到了灵草,火速起身,“我不是故意的。”
男子摸着那几株被压扁的灵草,一言不发。
这时,洛婉清也终于找到了她,“小师妹,找到了!”
看到旁边快长出蘑菇来的男子,她瞪大眼,“大师兄?难不成你刚好掉到大师兄的灵田来了?”
被洛婉清说中了。
不过时镜关注的不是这个,而是,“大师兄?”
她左右看了看,满眼惊讶,“所以这里,就是逍遥宗?”
“是啊。”洛婉清点头。
时镜放眼望去,光秃秃的山头,别说是门派该有的仙气飘飘了,连草都没一颗。
唯一一片绿意,就是她刚才躺过的灵田。
只是才生出来的几棵灵草,被时镜刚才那下,已经毁得差不多了。
时镜:“洛师姐,你说这里地大物博?”
洛婉清指着望不到头的荒地,“是啊,这不够地大物博吗!”
时镜:“你说这环境清秀……”
洛婉清指指不远处的茅草屋,“我们连弟子都睡茅草屋。如此清新脱俗,不做作,还不够说明吗?”
“告辞。我不配加入你们宗门。”时镜扭头就走。
“别啊,小师妹。你走了我们怎么办?”洛婉清飞快拽住她的手。
出手那叫一个快准狠。
时镜跟她拉扯了几下,都没扯动。
“来都来了,反正你也有意拜师,不然不会跟我们走不是?”洛婉清推着她往前走,“先见过师父再说。”
洛婉清给她介绍了门内的几个师兄。
“这个是大师兄,秦北。”她指着之前那拿锄头的男子说。
秦北长相周正,属于温良敦厚的那类。
先前时镜毁掉他半块灵田,他也不计较,冲她点点头,“我是秦北,刀修。”
时镜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的大黑刀。
刀身厚重古朴,一眼看过去,存在感几乎为零。
时镜也点点头,“秦师兄好。”
“我呢是二师姐。这位你见过的,是我们的四师弟。”洛婉清指指杜鸣。
杜鸣年纪是这屋里最小的,面上还带着未长开的青涩。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擅长卜卦算命,嘿嘿。”
时镜数了一下人数,发现少了个人,眨眨眼问:“应该还有一个人吧?”
“是还有个。不过他性子孤僻,不常在,这会儿也找不到。”洛婉清摊摊手,“等见到了再介绍吧。”
看她这无所谓的样子,以及屋内众人各玩各的。
时镜在心中断定,这是个集体摆烂的宗门。
回想一下,那本小说里也没有出现过逍遥宗的字眼,是不参与剧情的。
既能摆烂,又能远离剧情,这不是作为社畜的时镜毕生所求吗?
时镜当即决定留下。
然而一直等到晚上,时镜都快趴桌上睡着了。
等来的却是逍遥宗掌门的两个字:“不收。”
他连面都没露,就拒绝收徒。
时镜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该不会因为她是炮灰,所以处处针对她吧?
见她久久不语,洛婉清误以为时镜被打击到。
想着毕竟是她带回来的,洛婉清毅然起身,“师父怎么会不收呢?不行,我去问问。”
“师妹你别急,在这等师姐回来啊。”
洛婉清如一阵风似的走了,回来时手捧一碗黑泥。
碗里散发着恶臭。
杜鸣捏着鼻子,“二师姐,你去了茅房?”
洛婉清白了他一眼,然而自己也捏着鼻子,可见杀伤力有多强。
时镜还想问这是什么。
结果下一秒,这东西就被洛婉清交到了她手上,“这是师父让我给你的。他说只要你用这个来泡澡,他才收你。”
时镜:“……这是你们门派的考验吗?”
洛婉清受不了,一把将她推入隔壁房,“总之师妹我看好你。”
门砰的关上,时镜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泥,还有早已放好的浴桶,深吸一口气。
泡在浴桶里的时镜,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中。
骨头烧得滚烫,血却一片冰凉。
锥心的痛从内到外贯穿。
她猛地一下,抓紧了浴桶,水花四溅。
茅屋外,穿着身红衣的洛婉清定定望着里面摇曳的烛光,“小师妹应该能挨过去吧。”
她身侧静静站着一名男子,赫然是秦北。
他没回答,而是意味深长地说:“要是不能,谁也教不了她。”
时镜直接泡在浴桶里,睡了一夜。第二日醒来,发现身体格外的轻盈。
倒是那桶水,好像更黑了。
时镜看着自己像褪去了层角质的手,惊叹不已。再感受下丹田里的灵气。
不知不觉,竟然突破了!
这时,门外传来叫喊声,“师妹,你醒了没?师父他等着你去拜师呢。”
时镜连忙收拾自己,“我马上过去。”
时镜跟着洛婉清来到昨日待过的屋子。
逍遥宗的弟子都是住茅草屋的,每人一间,很公平。
而除去四周的弟子居所,最中间那间,也是最大的,是逍遥宗掌门的地方。
她们现在去的正是这,平时吃饭也都在这。
走进屋子,时镜本以为会看到个如寒霄真人一样自矜高傲的仙者。
没想到见到的,却是个正在打盹的紫衣仙人。
她们进来了都不知道,还得洛婉清跑到他耳边去叫:“师父,我带小师妹来啦!”
时镜亲眼看见那人一个激灵,扑在了桌上。
要不是大师兄眼疾手快按住桌,那摇摇晃晃的桌子只怕要散架。
这门派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