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满是恨意。

吓得她脚步都缩瑟了。

她抿唇，一个字也不敢发出。

可萧离晏不是想给她休书，找她来是做什么呢。

“雪莲蒂呢？”

骤然一声质问。

让姜恬蓦然的抬起了头：“雪莲蒂？”

“采雪莲时，你难道没有将雪莲蒂一同带回来？”

雪莲蒂，她当然带回来了。

不但带回来了，还做成了药丸。

“东西呢。”萧离晏伸出了手。

姜恬不禁握住了袖口：“王爷要这个，做什么……”

雪莲苦寒，雪莲蒂却属热。

她采摘雪莲的时候，中了寒毒。

唯有雪莲蒂能抑制，才让她每每心疾时，不受那苦楚。

可现在，萧离晏却要她最后止疼的药。

“雪莲寒性太强，轻儿得了寒症。”

他一言。

姜恬喉头都哽咽了。

“王爷，我也得了寒症……”

她眼中带起了氤氲，红红的眼眶里，是说不出的苦情。

萧离晏眯着眸：“所以呢……”

他问所以呢……

姜恬的心，又沉了沉。

整个人如坠冰窖，身体都不可遏制的颤了颤。

在萧离晏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姜恬的存在。

所以，她是否得了寒症，他根本不关心。

她压抑着眼里的疼，将那瓶雪莲蒂拿了出来。

“王爷，雪莲蒂，给你。”

洁白的瓷瓶，在她满是冻疮的手上，对比起来那样耀眼。

萧离晏眉头微微一皱。

“装惨扮可怜，你是真的能下功夫……”

说罢，他将那陶瓷瓶拿了去。

姜恬福了身，出了书房门。

门外，冰雪依旧。

她蹒跚着身子，一步一个雪印，朝着落樱阁去。

走到门口时，心口疼的连呼吸都困难了。

“王妃，王妃心疾是又犯了，吃药吧……”

说着，陌然伸手去摸姜恬袖口里的东西。

但是没摸到。

“啊，不会是丢了吧，我出去找。”

陌然起身出去。

姜恬拉住了她：“陌然，不用找了，已经没了，什么都没了……”

是的，什么都没了。

她对萧离晏的丝丝念想也都没了。

陌然的眼泪掉了出来。

她扶着姜恬回房间。

姜恬才上床，便听得陌然道：“王妃是都知道吗？”

“嗯？”

“姜王爷被举报贪污受贿，发配边疆了，连带着全府二百三十一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陌然的声音，抽噎着。

姜恬片刻的呆愣，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陌然擦着眼泪，重复了姜恬刚才的话：“真的什么都没了，王妃什么都没了，去找王爷帮忙吧，让他给圣上求情，让他帮帮您……”

姜恬一双眼睛空洞无神的看向了床帏，突然明白了。

这也就怪不得萧离晏没有给她休书了。

姜家倒了，若此刻萧离晏休了她，必定会得一个不好的名声，此时轻儿若嫁进来，更要被千夫所指。

萧离晏是为了护轻儿，所以才……

想到此，她鼻下涌出了一股温热，鲜红的颜色在瞬间染透了整个被单。

漫天的眩晕感，让她眼前一阵漆黑。

“王妃，王妃……”

耳边陌然的声音也似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听得不真切。

猛地一瞬，她倒在了床上……再也没能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