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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蒋大国显然已经喝多了,招着手让我去切一盘下酒肉。

我看着他脸上的红晕,默不作声的去了厨房。

厨房里有卤好的猪耳朵,我切了一盘,撒上油泼辣子便端了过去。

饭桌上有人看着我的眼神色眯眯的,不怀好意的打量我,随即去搂着蒋大国的肩:“大妮过几年就十八岁了吧,到时候卖到我家给我儿子做媳妇,彩礼你随便开!”

那人家里有个高烧烧傻了的儿子,二十岁了都只会流着口水躺床上,但蒋大国被捧得飘飘然,一脸笑呵呵的答应:“她生下来就是给她弟弟当牛做马的,卖给你倒是便宜她了!”

我手指在兜里攥得发抖,这群人,全都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随意买卖的畜生。

男人们推杯换盏,直到所有人都歪七扭八的躺在了地上。

第二天人们来到院子里,发现还有两个男人还躺在地上不起来,一个人我爸蒋大国,一个是昨天嚷嚷着买我回去做儿媳妇的王旺德。

本以为他们是喝酒醉了,没想到村民上去推人,却发现人早就凉了,没了生气。

王家媳妇很快来到了王旺德身边,跪在灵堂前大声哭喊,她男人是在我家喝死的,一定要我家给个说法。

我妈李春花是村里有名的泼妇,曾经站在村口舌战群儒完全不输阵,李春花叉着腰:“我男人也死了,谁知道是不是你男人故意害死我男人,拉我男人垫背呢?”

两人你来我往的喷着唾沫星子,完全看不出俩人之前一副好妯娌的模样。

村里死了两个男人,村长不敢眯着这事,最终还是报了警。

法医检查了两人的尸体,最终摇摇头:两人都是冤死的。

为什么说是冤死的,村外十里地是个煤场,村里的不少男人都在煤场工作,只是这两年煤场废弃了才安心回家种地,可前些年日日夜夜窝在煤场里,连个口罩也不戴,肺早就出现了问题。

我爸遗传了哮喘,加上这些年在煤场受的劳伤和抽大烟,一喝酒便出了差错,那一口气堵在胸管里,再也没吐出来。

而那王旺德,纯粹是喝多了猝死,都怪运气不好。

若是有个人能劝他们不要喝那么多,或者在他们喝醉后递上一杯开水,不要平躺着堵着食道管,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个惨案。我妈听着法医的话,心都凉了。

待到警察走后,我妈再也支撑不住,扑在我爹蒋大国的身上哭喊:“你怎么那么狠心,丢下我们母子不管呀!你走了我们以后可怎么活呀!”

而王旺德的媳妇已经缓过劲来,扯着我妈的头发:“我男人死在了你家,你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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