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隐隐地敲打阿娘:
御赐的妾岂能苛待?否则便是在打朕的脸。
阿爹找到了给自己撑腰的人,接连几天都美得直哼小曲儿。
他不加掩饰地对阿娘得意道:
「你身份尊贵又如何?还不是要被我拿捏?
「等玉茹生下我的儿子,我便会让她与你平起平坐。
「往后平安侯的爵位与府中的一切,都会留给他们母子。」
爹只顾得意,没有看到阿娘眼中冰冷的杀机。
很快,就到了成亲那天。
阿爹一大早就急不可耐跑到阿娘院子里:
「你答应我的夕颜轿呢?
「该不是想反悔了吧?我警告你,这可是御赐的婚事……」
阿娘不耐烦地打断他:
「昨晚上就派人送过去了。
「你就等着迎亲吧。」
剧本出乎意料,阿爹的狠话还没来得及放,就被迫憋回去了。
他讪讪道:
「你倒是比以前贤淑大度不少。
「莫非纳妾给了你危机感?那以后……」
阿娘已经没有耐心听了,随手打发走了爹。
随即一挥手,一队全副武装的女兵走上前。
阿娘淡淡道:
「送侯爷去迎亲。
「那妾若是不肯上轿,便压着她进花轿。
「务必走完迎亲全程,少一步都不行。」
我好奇得不行,偏偏阿娘却不让我出去看热闹。
她坐在院中捧着一杯热茶出神,怔怔地看着天空。
阿娘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可我却依稀感觉到她很难过。
我凑过去唤了一声:
「阿娘。」
阿娘垂眸看我,眼中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半晌她才沉声道:
「阿娘,实在算不上一个好母亲。」
我皱眉不解,刚想开口询问。
外面却突然传来了唢呐的声音。
是迎亲的队伍到了。
可这唢呐声却奇怪得很,既不热闹也不喜庆,隐隐吹出了催人尿下的效果。
仿佛吹唢呐的人正恐惧着什么。
阿娘站起来,掸了掸衣摆:
「走吧。」
我跟着阿娘一路来到外面,一眼便看到了花轿。
那并非夕颜轿。
但也不是普通的花轿。
而是由一根根森森白骨制成的「白骨轿」!
整个轿子没有一根钉子,也未裁剪一块布料。
通体由白骨拼接而成,隐隐透着煞气。
玉茹正哆哆嗦嗦瘫坐在轿子正中央,吓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复娇媚。
阿爹半是愤怒半是恐惧,一身大红喜服已经被汗浸透,狼狈不堪。
偏偏阿娘派去的女兵正手持利刃,紧紧跟在两人身边。
大有走错一步,便捅他们一个对穿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