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呼啦一下，全躲旁边去了。

奶奶急慌慌地朝弟弟跑去，嘴里还不忘安慰着她大孙子。

「帅帅别害怕，奶奶来了，帅帅一点都不傻，他们才是大傻子！」

结果脚下有冰，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头正巧磕在她自己丢出去的石头上。

鲜红的血顺着石头往下流。

我看着奶奶，就像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那时，奶奶拿起凳子砸我的头，我就是这样，血顺着头顶往下流。

我抱着头求饶，嘴里说我错了我错了。

可他们根本听不进去。

奶奶打累了，爸妈接着打。

最后晕过去时，我以为自己会死。

但是我命大又扛过来了，此后几年，我过得浑浑噩噩，清醒的头脑困在不听使唤的身体里，常常会想，我催着弟弟学习，逼着他写作业究竟错在哪里了？

我愣了好久。

四周的孩子见到血，撒丫子往家跑。

「死人啦，高富帅他奶奶死啦！」

我和弟弟没力气，扶不起奶奶，只能扯下奶奶的围巾捂住她的伤口。

奶奶其实没死，她颤颤巍巍伸出手，想摸弟弟的脸。

「帅帅别怕，帅帅不傻……」

她最疼爱的孙子却吓得跳到一边，嗷嗷嗷得一直乱叫。

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过了会儿，我爸妈跑来了。

他们借了辆车，拉着奶奶往镇上赶。

到医院的时候，奶奶已经昏迷了。

医生问爸爸要不要救，爸爸坚持救，妈妈为难地看着我爸。

「做手术得花不少钱，万一人财两空……」

我爸狠狠给了我妈一巴掌，「丧门星，这时候还敢说丧气话！」

他又看到了弟弟，扯过来往屁股上狠狠踹了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