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就算画的鸳鸯似野鸭,画的凤凰似山鸡,他也觉得灵动可爱。
为此,我曾难过地哭过一整夜。
后来,我扔掉了所有为李怀瑾而作的字画。
却恰好被进宫的楼月行撞见了那满宫的狼藉。
他默不作声地把我扔在地上的字稿一张张地捡起来,再小心收好。
后来,还将我撕烂了的画一点一点地拼好、装裱,视若珍宝。
我恼羞成怒地质问他:
「那么丑的东西,你裱它做什么?」
犹记那时,楼月行捏着画轴,指尖泛白,语气冷冽且偏执:
「不丑。」
「是他蠢,不懂珍惜,不配欣赏。」
楼月行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我不免心头触动。
可身在皇宫,须处处防备隔墙有耳,他怎么敢?
一不小心,是要丧命的。
于是我便冷冷地骂了他:
「闭嘴!你一个宦官,又懂什么?」
我忘不掉他听了那句话后,身子一僵,眼底光芒寂灭,面如死灰的样子。
而今重生,隔世如梦。
我想留住那道光。
此时此刻——
楼月行见我不说话,脸色冷白,眸光微黯,阴沉沉地问:
「你还在想着做他的皇后?」
「谢姑娘就这么喜欢玩弄人心吗?」
我看着好笑又心疼,在纸上添了最后几笔,又把画颠倒逆转过来,再递给他:
「楼月行,你再细看看,我画的到底是谁?」
他看着画中人,不禁愣住。
只一眼,原本冰冷阴沉的眉峰便瞬间被抚平——
因为我画的,不是旁人,正是他。
上辈子我苦练画技,早已习得一手绝艺。
我可倒行逆施,反向作画,不到最后一笔,旁人皆看不出我画中真章。
楼月行说得没错。
李怀瑾那个狗皇帝眼瞎。
他不懂珍惜,也不配欣赏。
他连楼月行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此时此刻,我望着眼前人,笑问:
「楼督主,我画得你可喜欢?」
「若喜欢,不妨将它拿回府上,裱在床头,夜夜抱着入睡,可好?」
饶是楼月行平时装得再好,此刻也死死地捏住画纸,舍不得放下了。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说喜欢也不是。
说不喜欢,更不是。
终于,他懒得装了。
再开口时,嗓音微哑,一字一句都是翻滚的情欲:
「抱它入睡?又怎么够?」
「你明知我真正想抱的是谁。」
我静静欣赏他为我濒临发疯的模样,噗嗤一笑,软软地钻入他的怀里,近乎蛊惑:
「那你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