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睛看着他那阳光明媚的样子，心里的悔意波涛汹涌。

当初我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话呢？

结婚前他信誓旦旦，飞机不过一个小时，随时可以回去看我爸妈。

可是婚后，一到重要节日他都说家族要祭祖不能走。

在他心里，过世的祖宗怎么都比我在世的父母重要。

非重要节日，我们又没有假期。

一年也没挤出个时间看我爸妈。

可现在这种情况再不回去看我爸妈，那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特别是我妈手术后腿脚不利索，我一直放心不下。

想来想去，我还是强忍恼火，央求老公和我一起自驾回去。

1200 公里路程，两个人开车，除夕赶回去还是比较轻松的。

老公看我还想回去，竟然怄起气来。

他拉着张脸说：「就没见过你这么自私的。你这一走，大祭那么多活谁干？」

我反问道：「我不在，活就没人干了吗？」

「以前我没嫁到你们家，你们家就不祭祖了吗？」

「活多不会雇人帮忙吗？」

「雇人不要花钱吗？你知道年底雇人多贵吗？」

我自私？

那么多活儿谁干？

雇人要花钱？

我吃惊地看着他。

他是怎么能理所当然地说出这种话的？

我强忍着眼泪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我就是你家免费保姆呗！」

他阴声道：「一家人，干什么说话那么难听？」

我积攒的委屈一下子冲上脑门：「是我说得难听还是你做得难看？」

「年年都是我在忙，你们只管吃喝玩乐。」

「我累得半死，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这是哪门子的一家人？」

「哪家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

「你妹妹怎么不这样？」

「我不计较，你们当我傻？」

「我长这么大，我父母花那么多精力培养我，不是来给你们全家当保姆的。」

我话音刚落，公公把茶杯「哐当」一声重重放在茶几上：「嫁到我们程家就要守我们程家的规矩。」

婆婆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明明我才是见不着爹妈受委屈的那个人。

我还没哭，她倒是哽咽不能成声的。

我看了，都觉得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

老公一看父母的脸色，特别是他妈的珍珠泪，立即脸红脖子粗的，用全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嚷道：「少说那些有的没的。」

「你要是坚持走，你就自己走。」

我也很恼火：「自己走就自己走。」

「我这一年到头在你们家当牛做马，你们还真把我当奴隶了？」

「我连看我亲生父母的自由都没有了？」

「我和你商量是尊重你。」

「不是请求你们恩赐批准的。」

今天我是着实被气到了。

老公咬牙切齿道：「你要走出这个门，就不要想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