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顾笙笙不止一次想过被贺时鸣拒绝后他会说的话。
却从没有想过，他甚至不愿承认那份感情是爱！
时间点点划过，手中牛奶变得冰凉。
腥气一点点冲进鼻腔，刺的顾笙笙想哭。
她想强迫自己笑，以免泪流下来更像讨不到糖的小孩。
可脸上肌肉却僵硬的难以调度，最后她放弃了。
顾笙笙声音沙哑：“你凭什么这么说？”
语气是她少有的尖锐，更遑论是在贺时鸣面前。
可她忘了，贺时鸣是律师，首屈一指的律师。
他几乎是列举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回忆，用尽一切单薄的词汇，给她的这份感情做一个审判。
贺时鸣冷声决断：“你对我，只是亦父亦友的亲情！”
客厅吊灯的光冷白。
贺时鸣言之凿凿，有那么一瞬间，就连顾笙笙都被说动。
“是啊，要是亲情该多好？”
她轻喃着，眼眶变得湿润。
她也挣扎过，也尝试过，她也想过如果自己只是把贺时鸣当小叔该多好！
可她做不到！
于她而言，贺时鸣就像是一个黑洞，吸引着她一步一步深陷。
“可我对你不仅仅是这些。”
“我想牵你的手，十指紧扣，我想抱你，不留缝隙，我也想亲吻你，和你做更亲密的事，我甚至想过我们的婚礼……”
顾笙笙将牛奶放在茶几上，起身一步步走到贺时鸣身前蹲下，与他平视。
“这些事，我只想和你做。”
“贺时鸣，就算你不喜欢我，也别否认我对你的爱。”
“小叔，我其实也还不错的，你能不能也喜欢喜欢我？”
话说到这儿，顾笙笙声音中带着哭意。
贺时鸣面色没有半分动容：“不能。”
说完，他站起身，长腿迈向一旁，越过顾笙笙朝外走去。
脚步声渐远，紧接着响起的是砰然关和的大门声。
顾笙笙缓缓转头，望着紧闭的门，眼泪终究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黑暗，静悄悄的侵袭了客厅。
顾笙笙孤身一人在沙发上窝了整夜，摆在茶几上的手机也没亮起。
直至第二天。
朝阳升起，阳光从窗探进来。
她摸过手机，上面的时间刚刚跳到上午9：00。
十年，这是第一次贺时鸣没有回家吃早饭。
顾笙笙紧了紧抓着手机的手，心里有道声音叫嚣着拖着她下坠。
“你看啊顾笙笙，因为你贺时鸣有家不能回，他把不喜欢说的那么明白你却非要死缠烂打！”
“他照顾了你十年，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
……
不是，我没有！
顾笙笙在心里嘶喊着，颤抖的手拨通了贺时鸣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久到顾笙笙几乎绝望，才被接起。
那头男人声音依旧淡漠：“有事？”
顾笙笙握着手机的指骨用力到青白：“小叔，你怎么还没回来？”
她内心祈祷，希望贺时鸣是因为忙，是真的回不来，和她无关！
甚至还在期待他说现在就回来。
这样她就能欺骗自己。
可最后，电话那头只传来贺时鸣淡淡一句：“等你找到工作搬走，我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