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霜被彻底关了禁闭，就连画春都被调走，偌大的长春宫，清冷的犹如冷宫。

直到三日后，沈鸾来了。

这一次，她满脸得意，挺着较之上次大了不少的肚子，架势浩荡。

而她的太监却拎着生死不明的画春。

沈锦霜眼眶一红，就要冲过去，却被沈鸾身边的婢女拦下。

沈锦霜转身大喝：“沈鸾，你敢！”

沈鸾笑的花枝乱颤：“你就别白费力气了，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吗？”

她在奄奄一息的画春面前丢下一枚玉佩，语调娇媚：“这贱婢竟敢秽乱宫廷，可真是胆大妄为！”

看着沈鸾有恃无恐的模样，沈锦霜攥紧了拳：“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吧。”

沈鸾使了个眼色，婢女尽皆退到门口，她才开口：“我要的，当然是你的位置！”

“凭你也配？”

“怎么？沈家满门老弱的命，还配不上这个皇后之位？”沈鸾冷笑一声。

“你以为沈家是那么好动的？”沈锦霜眼里像淬了冰的盯着她。

沈鸾却笑的更加开心：“沈锦霜，你还真是个蠢货！你或许还不知道，你沈家三郎四郎的死，是皇上默许了的！”

轰！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狠狠的在沈锦霜耳边炸开，她咬牙：“我不信，他不会这么做的.”

沈鸾似乎早就料到，她掏出一封信丢在沈锦霜面前：“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这是当日你三哥快马求援的信件，被陛下派人截下。你若还不信，御书房暗柜第三格还有几封呢！”

沈锦霜捡起信来，那熟悉至极的字迹字字都是求救！.

她指尖都泛着凉意，喃喃道：“为什么……”

“功高盖主，那场仗本就必败无疑。当年那一座燕城，便是皇上送给塞外十三部的礼物，回礼就是你两个哥哥的项上人头！”

说完这些，沈鸾得意一笑。

“你这宫女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本该立刻处死。本宫就大发慈悲，让你送她最后一程吧。”

画春被人狠狠的丢了进来，发出一声闷响。

“画春，画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沈锦霜抱着她，却发现她嘴里空荡荡的，竟被人剪了舌去！

“画春……”

沈锦霜沾了满身的血也毫不在意，她都不知道伸手去碰画春的哪里！

这个跟了她十年的衷心婢女，艰难的比着嘴型。

沈锦霜分辨许久，才看出，那是‘不怪你’三个字。

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画春露出了一丝笑意，便没了声息。

沈锦霜握着她的手，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落下。

她就这么抱着画春坐了一夜。

天亮了。

沈锦霜将画春抱到自己床上：“画春，你先休息一阵，我去去就回。”

带着浑身的血迹沈锦霜走过偌大宫廷，直奔御书房。

门口的太监见到她这模样，竟无一人敢拦。

待她进去了，才敢去禀报顾墨烨。

沈锦霜打开书柜的第三格的盒子，赫然就放着沈鸾说过的书信！

沈锦霜一封封的打开，一字字的反复看。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寸寸剜心。

她知道，沈鸾使出的是离间计。可有些事，她没办法骗自己！

当顾墨烨走进来时，一眼看到的便是沈锦霜手中的那封信！

他的瞳孔骤缩！还没开口，

便见沈锦霜轻声低语：“所以，一将功成万骨枯之后，便是兔死狗烹，对么？”

沈锦霜的眼神里完全没有了光，只剩下绝望。

顾墨烨心如擂鼓，这样的沈锦霜让他害怕，似乎一瞬他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外面寒风呼啸，打着旋冲进了御书房，吹动着沈锦霜身上的衣裳。

那瞬间顾墨烨以为，面前站着的，不过是个纸人。有血有肉的人，怎会消瘦至此？

顾墨烨心中慌乱，他走前一步，正想说些什么来解释。

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头扣在地上砰砰作响。

“陛下，沈家老夫人，在宣武门前，上吊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