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震惊,不甘,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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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潇潇现在的心情无法言喻,她不敢相信赵平澈竟然那么决绝,她无法接受,心中无比酸涩悲哀,眼底一片死寂。
他怎么会陆潇潇眼神空洞,看着侍女喃喃道: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侍女不敢跟她对视,低下头慌忙退了出去。
她照顾了夫人两百年,最是清楚几个主子之间的情怨。
夫人待人亲切可爱,对宫主的一片痴情所有人都清楚,但偏偏宫主就是看不到,反而对那个虚假拙劣的白静雅情根深种。
她为夫人感到不值,却到底只是个下人而已,什么都做不了。
陆潇潇很想哭,但却不知为何眼眶干涩,连丝毫眼泪也留不出来。
她无力地靠坐在床上,神情恍惚。
林文轩看见休书后,眼神闪了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但在看到陆潇潇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他拍了拍陆潇潇的肩膀,开口劝道:潇潇,放弃吧,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放弃?陆潇潇喃喃自语,我那么爱他,怎么可能放弃?更何况,我要是放弃了,岂不是就让白静雅得偿所愿了
林文轩犹豫了下,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尝试着将陆潇潇单薄的身子搂在怀里,见她没有反抗,这才运转灵力,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安慰。
没过多久,陆潇潇便在林文轩的术法作用下睡着了。
林文轩小心将她安置好,又在床头呆坐了许久,才叹了口气安静离开。
林文轩走出院子没多久,就看见了在亭子里等待的白静雅。
师兄这便要走了,不留下用饭吗?
白静雅巧笑嫣然,一袭白色衣裙,衬得她娇弱清艳,仿佛清晨中一枝被露水打湿的娇花,惹人怜爱。
在我面前没有什么好伪装的。
林文轩态度冷漠,完全没有了刚在陆潇潇面前的那种温柔,他语含威胁:不要忘了,你是凭借什么呆在赵平澈身边的,若是再敢对潇潇下狠手,别怪我不客气。
你敢威胁我!白静雅气恼,瞪大一双美目看着林文轩,可是那又怎样?赵平澈他喜欢我,相信是我救的他,这就够了!
突然想到什么,白静雅娇媚一笑:再说了,师兄你敢去揭发我吗?
谁都知道,你喜欢陆潇潇。你们两个青梅竹马长大,师父也对你很满意,可惜陆潇潇偏偏喜欢上了赵平澈,死乞白赖非要嫁给他,你难道甘心?
女人顿了顿,继续道:还有,当初那件事,你虽然没有参与,却也帮着隐瞒了真相,如果陆潇潇知道了,你说她该有多么恨你?
所以师兄,你就乖乖闭嘴当作不知道,等到平澈休弃了陆潇潇,你我都能得偿所愿,难道不好吗?
白静雅的话,虽然令人厌恶反感,但却准确地戳中了林文轩心中那点隐秘的心思。
他喜欢陆潇潇,喜欢那个古灵精怪、倔强可爱的女孩。
他从小便想要照顾她宠着她,这么多年来,唯一对不起她的,便是当年因为一念之差选择了隐瞒真相。
林文轩当时万万没有想到,陆潇潇会那样执着决绝,情愿被恼恨也要硬逼着赵平澈娶她,结果造成了如今这般混乱难堪的局面。
凭借下三滥的手段走到如今这种局面,实属不易。
林文轩眼神轻蔑,冷笑道:白静雅,真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我不说,并不代表着赵平澈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你要做的,不是刁难潇潇,而是好好想想要怎么隐瞒一辈子。
望着林文轩远去的背影,白静雅的眼神跟淬了毒一般。
她脸上的恨意再也掩饰不住,望着陆潇潇所在的院子,等着吧,陆潇潇,你一定不得好死!
就算你是天之骄女,那又如何?现在不还是被我踩在脚下!
你曾经拥有、和想要拥有的一切,我都会抢走!
傍晚,雪已经停了,钟寒宫到处银装素裹。
下人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清理出被厚厚积雪掩盖的道路。
因为不被赵平澈待见的原因,陆潇潇在钟寒宫并不受人尊重,时常会有捧高踩低的下人,为了讨主子的欢心而故意为难她。
久而久之,陆潇潇便养成了不使唤下人,凡事亲力亲为的习惯。
她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跑遍了半个钟寒宫,才在后山修炼处找到赵平澈。
男人身穿一袭绣着金色祥纹的玄色衣袍,长身玉立,神情专注冷傲,剑气卷起周围的积雪,洋洋洒洒又在空中飘落,仿佛又下了一场鹅毛大雪。
赵平澈以前是喜欢穿白衣的,陆潇潇记得,她那时刚刚嫁给他,偶然间夸赞了一句他穿白衣好看,自此以后赵平澈便不再穿白衣了。
陆潇潇自嘲地想着,看吧,他那样厌恶你,厌恶到就连你真心的夸奖,他都唯恐避之不及,弃之如敝履。
她攥紧手中的纸张。
陆潇潇顶着凌厉冷冽的剑气,艰难地向男人靠近。
赵平澈看见陆潇潇贸然闯入,忍不住皱起眉头,万般不耐地收起剑势。
你来这里干什么?
陆潇潇没有言语,举起手中那薄薄的纸张,在赵平澈的注视里,一点一点将其撕成碎片,洒落在冷风之中。
赵平澈,你想休我,我不答应。
钟寒宫多的是纸墨,你撕了我可以再写。赵平澈语气冰冷残忍,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有的是方法让你点头。
霎那间,陆潇潇的身体如坠冰窖,寒冷刺骨。
为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除非我主动离开,否则永远得休弃吗?陆潇潇质问道。
你不是也保证过,会医治好静雅。可是已经两百年了,静雅的身体依旧没有好转,你甚至还对她动手,想要置她于死地。
赵平澈脸色阴沉冰冷,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危险暴虐,仿佛一只随时可能向你扑过来的凶兽。
陆潇潇心中畏惧,却丝毫不肯退缩,她直视赵平澈的眼睛。
白静雅的情况非同一般,她当初功法出错,将毒引到了丹田之中,毒素侵入根基,哪里是那么容易剔除的?至于你说我动手伤她
陆潇潇眼神坚定倔强,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了,我没有伤她,白静雅是在故意演戏!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话音未落,一把长剑便架上了陆潇潇的脖子,正是赵平澈手中那把寒霜。
利刃划破了陆潇潇娇弱的皮肤,鲜血顺着锁骨蔓延而下。
陆潇潇眼中盈满泪水,痛苦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赵平澈,你为何不信我?
你眼中为什么只有白静雅?她不过是假装受伤,你就如此紧张愤怒,而我身受重伤,你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陆潇潇说完就后悔了,她心中明明清楚,却还要不甘心地问上一句,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