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强睁眼,看着门外的他:“让你白费功夫了。”
林越易走到她身边,面色依旧冷硬:“当初你若嫁给我,怎会被他欺负?!”
沈茴不愧天下人,独独亏欠林越易。
当初若不是她悔婚,林越易也不会去往边关,背井离乡,过刀背舔血的日子。
她撑着最后的力气,一字一句道。
“我知这三日你是为了我好,然生死有命,一切不能强求。”
“边关太苦,战场上刀光剑影实在危险,你别去了吧……毕竟你年纪也不小,该娶一个真心待你之人……”
沈茴说着话,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鲜血止不住往外流。
林越易看着这一幕,顿时慌了神色,不知所措抱住她:“别说了,本将军自有打算……”
沈茴靠在他的肩膀上,望着漆黑的窗外,眸色越渐模糊。
忽然看见一个粉粉的孩子朝着自己走来,她强一抹笑来:“林越易,我看到我的孩儿了……”
后面的话,林越易已经听不清。
林越易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沈茴的身体慢慢变凉,自言自语道:“沈茴,我知你和裴徊光已和离,这三日,我已筹备好了婚礼,就等娶你为妻。你别走好不好?”
然而空荡的房间,却只有风吹树叶呜咽的回应声……
丞相府。
裴徊光躺在床上,猛然惊醒,看向窗外,天色未明。
而此时,外面一个声音响起。
“臣,求见相爷。”是沈茴身边录事官的声音。
裴徊光将门推开,就看到她跪在门前,双手举着一份书信。
“何事?”
“回相爷,公主,让臣今日将此物交给您。”
裴徊光听罢,接过书信,就看其上写着两个大字——遗书!
他又想起之前那放夫书,心生不耐,将其直接扔在地上。
“告诉沈茴,别再使这些下作手段!”
说完,他跨步离开。
录事官看着地上的遗书,小心捡起,只替公主不值。
……
裴徊光换着朝服,心底莫名慌乱,想起那莫名其妙的遗书,问小厮:“公主近日如何?”
“回相爷,听闻公主已三日未回府邸。”小厮回答。
裴徊光不觉皱眉。
这个女人五年来一直本分,怎么忽然不回府?
他不觉想起那日皇宫宴席,御花园内林越易和沈茴亲密一幕,顿时甩开身边伺候的小厮,快步出府。
外面小厮早已备好轿撵,裴徊光坐在马车之上,看着城中场景。
入目竟是千里红妆,灯笼礼仗,那地上所铺的红布更是延绵不绝,没有止境。
两国和亲都从未有过如此浩大。
裴徊光狭眸微眯,还未发问,就听路人议论。
“听说林小将军要娶公主了!”
“可咱们圣朝只有一位公主啊,这娶的莫不是长公主?”
长公主便是沈茴!
“可长公主不是与丞相成婚了吗?”
“谁不知丞相与公主貌合神离,皇室公主换驸马,有何不可?”
裴徊光听闻此话,一张脸阴沉之极。
当即吩咐:“去将军府!”
小厮驾车去到将军府,裴徊光跨下马车,抬头就看将军府满目艳红,一片喜意。
他眼底一冷,直接闯入。
然府邸里,竟无一人,空荡的可怕。
裴徊光不知为何脚步忽然变得沉重,往里走,他就看到大堂中央,林Y.B独家整理越易一身朱红新郎袍,正红着眼不停地灌着酒。
而他身侧,一女子身穿凤袍霞帔,头顶绣金的红盖头安静坐在一旁。
成婚五年,裴徊光一眼便识出沈茴。
他走上前,一把掐住沈茴的手,盯着红盖头后的她,“公主可胡闹够了?”
话音未落,裴徊光手指所触冰凉异常,没有任何脉搏。
他下意识松开手,女人没了依靠,身体轰然倒地。
红盖头掀落在一旁,露出了沈茴毫无血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