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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烛火随风晃动,屋内忽明忽暗。
沈茴的脸色愈加煞白,毒气发作,她浑身如同针扎刀绞,四肢百骸钻心的冷。
她忍不住抱紧裴徊光,想要从他的怀里汲取一丝温暖:“裴徊光,你爱过我吗?”
裴徊光背脊一僵,随即冷笑:“这个问题,公主不是很清楚?我永远不会爱你!”
沈茴听罢,苦涩一笑,眼角一滴泪花落下。
她感觉身体越发冷了……
裴徊光永远都不会爱自己,可她决定放开裴徊光时,却犹如割舍自己的生命一般……他是不会懂得的。
裴徊光如同沾染了什么污秽,迫不及待离开。
沈茴独自躺在卧榻上,满心悲凉。
天色未明,她艰难起身,穿戴整齐。
坐在案前,唤录事官前来,开门见山:“想必你也知道本宫如今行将就木,此时让你来,是要你为我做个见证。”
录事官忙跪在沈茴面前:“公主定能洪福齐天。”
沈茴没有在乎她恭维的话,只平静地说,“本宫要起笔一封遗书,和一封放夫书,你且在一旁好好记录,需得一字不差,不得偏颇。”
听此言,录事官不由一愣,却还是拿起随身携带的纸笔。
沈茴一字一句说:“本宫自幼体弱,早已时日无多,亡故之事与相府无由……”
录事官红着眼记录完。
沈茴又亲自起笔,写下一封放夫书。
“愿君相离后,重聘贤良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笔落,沈茴尽量稳住自己因肺腑疼痛,而起伏不定的气息。
曾经嫁给他时的有多欢喜,如今写放夫书时就有多悲凉……
沈茴将放夫书一同交给录事官,叮嘱她:“这两份书信,需十四日之后再交相爷。”
“是。”
沈茴不放心,又说:“本宫之死与驸马无关,若有人污蔑驸马与裴家,你一定要为他们证明清白。”
录事官含泪答应。
事处理完,沈茴照例,去往丞相府老夫人处请安。
裴老夫人看见沈茴苍白的面色,不由担心:“公主脸色怎如此差,可有叫太医瞧过?”
沈茴温声回:“只是偶感风寒,不碍事。”
老夫人松了一口气,拉过沈茴的手准备落座,却惊觉白玉般的肌肤十分冰凉。
她知自己儿子对沈茴不曾怜惜,忍不住宽慰:“公主受委屈了,往后我定让裴徊光多陪陪你。”
沈茴笑中含有一丝苦涩:“多谢母亲。”
她倒是想,却强求不来。
两人正交谈着,就见裴徊光和沈梦姝牵着一个三岁的孩子前来请安。
那是两人的孩子裴思修!
沈茴望着那粉团子,眼眸莫名被刺痛,她也曾怀过孩子,只是那孩子生下便是死胎。
若他还活着,应该和修儿一般大了……
“祖母。”小小的裴思修带着笑容扑向老夫人。
“哎哟我的乖孙。”老夫人抱着孙儿,笑得合不拢嘴。
而裴徊光与沈梦姝站在一旁,从始至终两人都未曾看沈茴一眼。
沈茴一身尊贵华服,突兀地坐着,看着这一家人,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不是相府儿媳,只是皇族公主,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没有打扰他们天伦之乐,独自一人回公主府。
从丞相府到公主府的路程不远,可今日,她却觉异常的长……
她依稀记得五年前嫁与裴徊光时,他说的话:“公主千金至尊,相府容不下,还是住公主府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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