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轩抱着玉儿，用一个小铃铛轻哄着她睡觉。

朦胧的余晖在他脸上镀上一层柔光，清钰骤然眼眶通红。

像是在梦里一样，她不敢置信地开口叫他：“阿哥……”

清轩听到她的声音，身形一顿，转过身神色复杂地看向她。

圣女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他方才给清钰把脉，便知她吃了益子草，活不过一年。

清轩看着孩子，声音很轻：“后悔吗？”

她后悔吗？

清钰有一瞬间的崩溃，想要痛痛快快的嚎啕大哭一场。

她要如何不后悔？

她想要一个孩子，不仅是为了让墨羽有后，更是想要挽回他。

可她现在才明白，男人一旦变了心，就没了心！

她已经是一抹孤身立在深渊边上的游魂，如今只剩下空洞的肉体。

泪水盈满清钰的眼眶，她又胡乱地擦干眼泪，看着清轩怀里的孩子：“阿哥，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死后，求你帮我把孩子带走，以后也不要告诉他爹娘是谁。”

看着这样悲怆到绝望的妹妹，清轩不由握紧了手，沉声道：“我不会帮你照顾孩子，但我会每晚过来给你治病，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养！”

清轩把孩子放回摇篮，“哐——”房间门轻轻撞响了一下，门还关着，他人已经不见了。

清钰蜷缩着抱住自己的膝盖靠在床边，透过窗看着天上的月亮。

没有人不想要活下去的，可她心里很清楚，她快死了，救不活的。

这十年，熬透了她的心，心死了，人也活不了了。

一连半月，清轩每到夜里便来给她调养身体。

看着为了她耗尽心力的哥哥，清钰有那么一刻也生出了想要活下去的渴望。

可这夜，清轩却一直没有出现。

许是兄妹间的心有灵犀，清钰心里不安至极。

忽然，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清钰一转身，看到的却是墨羽。

她身体一僵，眼中再泛不起丝毫波澜，就这样静默地看向他。

看着这样的清钰，墨羽心头火起，他大步走到清钰身边，一把将她拉起身。

那满身酒气熏得清钰胃里一股酸水翻涌，她下意识推开他：“别碰我！”

这一推，推得墨羽心底的怒火再也压不住，强掐住她的下巴质问：“你不想我碰，想谁碰？那个野男人？可惜那个男人已经被我抓住了！”

他心里的愤怒与烦躁都被拉伸到了极致。

他没想到自己的背叛，只想到这个女人，本就该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清钰脸色一变，被抓住的那个男人，是阿哥！

她激动地抓住墨羽的衣襟，强忍着喉中涌上的咸腥：“你说什么？你把我阿哥怎么样了！”

极大的恐惧与悲怯在她心里蔓延，她几乎颤抖起来。

墨羽怒红了眼，语气更加沉冷：“阿哥？叫得可真亲密，你可知道你是我宁远侯府的侯夫人！”

清钰看着墨羽的眼睛，苍凉的眼神中漫出一种近乎死寂的绝望：“我不想当侯夫人。”

从头到尾，她只想做那个当初心里只有她一人的墨羽的妻子。

墨羽忽然一阵心悸，不敢看她这样的眼神，也不敢听她说出更伤人的话。

他用手捂住她的嘴，粗暴地扯开她的衣裳。

清钰起初还会反抗，可渐渐便失去力气，眼睛呆滞地看着头顶，失去了焦距。

她喉咙中的咳嗽压抑在墨羽手心，像个失魂的木偶，彻底将心埋葬在冰冷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