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外婆去世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同心村了。
这世界日新月异,变化很快,唯独同心村还是原来的模样。
我自车窗外望去,见着远处那道烟灰色的拱桥,桥底还有湿漉漉的青苔,湍急的河流。
很多记忆开始往我的脑子里冲撞,撞的我的脑袋疼的厉害。
我皱起了眉头,索性闭上了眼,一闭眼,所见的全是当年的一点一滴。
那年,我们撸起了裤脚和同村的几个伙伴一起去捕鱼,也不知道是谁推了牧寒一把,只听得一声惊慌的叫声,只见牧寒掉入了河里,河水很快卷着牧寒朝下游汹涌而去。
牧寒不通水性,在水里拼命挣扎,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已是纵身跳入了河里。
我要救牧寒,我不能让他死,我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因为我的少年许诺过要娶我。
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终于拉住了牧寒,把他拖上了岸,牧寒已是昏迷。
我急忙给他做人工呼吸和心脏按压,牧寒却是丝毫没有反应。
河岸下流本就人烟稀少,我扯着嗓子呼喊救命,也没有看到半个人。
我只好背起牧寒朝着往前走,再往前走一点就能到达隔壁村了,我记得外婆说过同心村跟隔壁很近的。
只是我低估了这近的距离,牧寒哪里能等的起这个时间。远方光线渐渐暗下来,夕阳也弥漫着一股无妄。餅餅付費獨家。
我光着脚踩在粗糙的砂砾上艰难的往前走,鞋子早就不知道被冲到了哪里。
“寒哥哥,你说说话啊。”我的喉咙里溢满的哭腔,泪水不知何时已布满脸庞。
天色愈暗,我将牧寒放在了一片平坦的草地上,凑在他的耳旁轻轻道,“寒哥哥,我去找人救你,你一定要支撑住。”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不知道自己叫了多少声“救命”,直到我的嗓子已经彻底的哑掉,再也发不出声音,我的视线模糊的看不清远方,眼前终于隐约的有个人影。
再次醒来已是两天后,外婆坐在我的床头喜极而泣,“阿秀啊,你终于醒了,醒了好,醒了就好。”
我一惊,猛然想起什么,“寒哥哥呢?”
外婆握住我的手,“牧寒跟着他父母去国外了。”
我眼里光一下子暗了下来,怎么这么突然就去国外了?他怎么不等我醒过来?不跟我告别?
“他还没跟我说再见。”我低低的说,眼眶已是不自觉的红了,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我的半张脸。
我等了许久,没有等到牧寒的再见,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给我答案。
牧寒就这样消失了,他在我的生命里就像一个短暂的过客。可我忘不了他。
直到两年前他回国,我的心里重燃起了希望。我跟父母央求要嫁给牧寒。
我以为的爱情却在新婚之夜就破灭了。
也许在明明中有个定数,我同他到底是没有缘分。否则,他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忘了我,又怎么会执意的把苏岫当成阿秀,执意的不肯听我的解释。
他终究是不爱我,年少时的承诺只不过是个谎言罢了。
我从回忆里醒过来,眼角已是湿漉漉的一片。秦玉城正拿着纸巾给我擦眼泪,他温柔的问道,“袅袅,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偏过头望向窗外,望向那条清澈湍急的河流,“玉城哥,即便是他死了,我还是觉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