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少爷。”沐林宴来找沐珍珍,走进去,便见一木盒朝他砸来,还伴随着沐珍珍尖锐的一声“滚——”他目光一凛,便躲开了砸过来的木盒。随即开口,语气带着怒意:“你在胡闹些什么,这里是镇南王府,你这等做派,若是让长公主知晓了,该如何是好。”...
京城中人人都在称颂镇南王世子风憬翊的痴情。
竟愿意娶一死去的女子为世子妃。
却无人在意,本该在那日与他拜堂成亲的世子妃沐珍珍。
但沐珍珍不甘心,虽然那天的婚礼不完美,可沐珍珍还是成为了世子妃。
这几日,沐珍珍来找风憬翊,他都闭门不见。
这日,她又吃了闭门羹,伤心的回到屋子里。
没一会,里面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沐少爷。”
沐林宴来找沐珍珍,走进去,便见一木盒朝他砸来,还伴随着沐珍珍尖锐的一声“滚——”
他目光一凛,便躲开了砸过来的木盒。
随即开口,语气带着怒意:“你在胡闹些什么,这里是镇南王府,你这等做派,若是让长公主知晓了,该如何是好。”
沐珍珍没想到来人是沐林宴,跌坐在椅子上,伤心啼哭:“哥哥,我该怎么办?我都进门几日了,可世子哥哥却宁愿守着一具尸体。”
看她哭哭啼啼,不知为何,以前会心疼的沐林宴,心中竟生出一股烦闷:“一个死人,如何能与活人争。”
一句话,骤然令沐珍珍想起沐蓉卿死前说过的话——“活人永远没有死人可怜?”
沐珍珍忽然笑了,她不信,死人是争不过活人的。5
沐林宴见她突然笑了,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叮嘱:“你如今是世子妃了,不可再向以前一样耍小脾气了,这方面你不比蓉卿,她大度,在京中颇有声明……”
他的话,骤然便刺激到了沐珍珍心头的一根弦:“你也觉得我比不上沐蓉卿吗?”
沐林宴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我亲哥哥,我不希望你再提起她……”沐珍珍又哭了起来。
沐林宴却觉得有些厌烦,甚至觉得她不如沐蓉卿大度起来。
随即便离开了。
室内,死一般的沉寂。
沐珍珍体会到了孤单一人的感受。
沐蓉卿何其狠毒,竟然用命来和她斗。
可她是不会输的。
沐珍珍打起精神来,来到了外面灵堂。
风憬翊一袭白色的丧服,正跪在灵堂内。
沐珍珍心里只有两个字,丧气。
她上前,在风憬翊身边蹲下身:“憬翊,让姐姐早些入土为安吧。”
风憬翊已经没有前几日的暴怒,只剩下一脸麻木和悲伤:“我答应过她,等入了门,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兑现我的承诺,她便已经去了,而且还是因为我……”
“姐姐那么爱你,她不是怪你的。”沐珍珍温柔劝说。
“是啊,蓉卿那么大度,不,她怪我,我知道。”风憬翊似是恍然大悟,“珍珍,我想让蓉卿已世子妃的身份下葬。”
沐珍珍闻言,心中一梗,不过终究是一个死人,她便大度一回又如何。
只能咬着牙答应:“好。”
翌日,沐蓉卿便下葬了。
沐珍珍看着沐蓉卿下葬的棺材。
早晚有一天,她会让风憬翊彻底忘记沐蓉卿。
接Zꓶ下来的日子,她便日日陪在风憬翊身边,温柔小意,操持家务。
可平静的日子还是被打破了。
这日,书房。
沐珍珍送了汤给风憬翊补身子,正劝着他喝,房门忽地被推开。
一股冷冽的气息铺面而来。
两人齐齐望去,只见长公主一身尊贵威严,在一片簇拥中走了进来。
随即指着沐珍珍:“来人,把这个蛇蝎毒妇给我拉开。”
“怎么可能?”长公主话音刚落,风憬翊便不敢置信站了出来。沐珍珍质问:“长公主说这话,可有证据?当日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与我根本没关系。”她自信满满,长公主是不可能找到任何证据的,就连顾二也已经死了。...
长公主话音落下,便有人上前将沐珍珍拉开。
沐珍珍与风憬翊皆是一脸不明所以。
“长公主,我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您这么厌恶我?”
“娘,我知道您不喜欢珍珍,可珍珍心底善良……”
“啪!”
话音还未落,长公主就一巴掌扇在风憬翊脸上,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
“本宫怎么会有你这种蠢儿子,错把鱼目当明珠,把一个蛇蝎毒妇当成善良之人,如果她当真善良,蓉卿又怎会死?”
风憬翊被打蒙了:“娘,您的意思是蓉卿的死和珍珍有关,不会的,蓉卿是顾二为了报复我……”
“你住嘴!”长公主被自己的儿子蠢死了,不想听她说话。
读书读傻了吧,连中三元,竟连真假都分不清。
被长公主呵斥,风憬翊闭了嘴。
随即长公主看向沐珍珍:“你的事情,等侯府众人来了再说。”
沐珍珍被压着,看着长公主强势的样子,心中咯噔一下,长公主知道了什么?
等待的时间,对于风憬翊和沐珍珍来说,片刻都很难熬。
侯夫人和沐林宴来得很快,两人恭敬的行了礼。
“拜见长公主。”2
侯夫人见沐珍珍被压着,连忙问道:“长公主,不知珍珍犯了什么错?”
“经过本宫查证,她勾结匪徒,在大婚之日,将蓉卿绑走,还演了一出二选一的戏码。”
“怎么可能?”
长公主话音刚落,风憬翊便不敢置信站了出来。
沐珍珍质问:“长公主说这话,可有证据?当日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与我根本没关系。”
她自信满满,长公主是不可能找到任何证据的,就连顾二也已经死了。
众人也不相信,可这时,风憬翊却想起了那日的场景。
“真的是你?”
沐珍珍转头,便对上风憬翊不敢置信的眼神。
“那日,便是你杀了顾二,因为你害怕他说出真相是不是?难怪他嘲讽我眼盲心瞎。”
风憬翊喉咙涩然。
沐珍珍想要解释:“不是这样的……”
长公主见儿子终于反应过来,才看他顺眼了一点。
“本宫为何不喜欢你,是因为你那些陷害沐蓉卿的手段,本宫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你竟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做赌注,故意陷害蓉卿在给你的糕点里下毒,假装抑郁成疾,一次次陷害蓉卿,你们可知蓉卿在被你们取心头血后,身体一直不好,日日呕血,早就熬不过这个冬日了,可你还不放过她。”
这时,侯夫人出来解释。
“长公主,你误会了,蓉卿的病才是装的,她嫉妒珍珍得我们宠爱。”
“是啊,蓉卿身体好得很。”
长公主对侯夫人和沐林宴的说辞嗤之以鼻,没成想到这个份上,她们还相信沐珍珍。
而这时,沐珍珍也装作要晕的样子。
侯夫人心急:“长公主,您看,珍珍身体不好,她如今也是你的儿媳,过去的事情便不要追究了。”
长公主强硬道:“那便请太医来看看,她究竟有没有病。”
沐珍珍迷迷糊糊睁眼:“不用了,我只是有些胸闷,不是什么大病……”
“本宫已经备好太医了。”长公主冷笑一声。
话音落下,便有太医进来。
沐珍珍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娘,我没事,我……”
侯夫人却丝毫不顾她的意愿:“长公主是关心你的身体,太医能证明你的清白,往后长公主就会发现,误会你了。”
她其实是不愿意承认,从始至终,她都被蒙蔽。
沐珍珍想要反抗,可却被人按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医搭脉。
“怎么样?”侯夫人迫不及待问太医。
太医跪在地上,拱手作揖:“启禀长公主,侯夫人,世子,世子妃身体康健,没有任何生病的迹象。”
“世子哥哥,我是太爱你了,我想要嫁给你。”沐珍珍看他这样,心中慌张至极。她前进一步,风憬翊却退后一步:“你别过来。”7看他避她如蛇蝎的模样,她心中复杂,没想到算计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这句话重重砸在几人心上,书房内众人脸色各异。
“你没病?”风憬翊麻木的看向沐珍珍。
沐珍珍急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解释:“憬翊,我是真的不舒服,兴许太医没看出来,我现在就感觉,很不舒服,喘不上气……”
说着说着,便抚上自己的胸口,好似踹不过气。
以往,风憬翊都会紧张担忧的将她放到床榻上休息,可这次,却觉得假。
他回想起以往每一次沐珍珍发病的时机,不是他与蓉卿在一起时,便是他维护蓉卿时。
过往的记忆,无比的清晰。
这一刻,风憬翊心痛至极,踉跄着退后两步。
“沐珍珍,你从头至尾,都在骗我,我是看在你有病才不得不娶你的,可我信错了人,害死了我心爱的蓉卿——”
“我还让蓉卿做妾,难怪她对我越来越失望。”
“噗!”
风憬翊气急攻心,竟是气到喷出一口血来。
“世子哥哥,我是太爱你了,我想要嫁给你。”沐珍珍看他这样,心中慌张至极。
她前进一步,风憬翊却退后一步:“你别过来。”7
看他避她如蛇蝎的模样,她心中复杂,没想到算计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她嘲讽:“如果当初你们真的心心相印,便不会中我的圈套。”
“世子哥哥,你与沐蓉卿虽是青梅竹马,可你若是不爱我,又怎会每次都抛下沐蓉卿选择我,又怎么每次我一发病,便紧张我至极。”
这话,便是承认的意思。
“别说了,别说了!”
她每说一个字,风憬翊便更心痛一分。
侯夫人和沐林宴闻言早就已经震惊不已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在他们心中心机深沉,罪有应得的沐蓉卿竟然什么也没做。
而他们信任的人却将他们耍得团团转。
半晌,侯夫人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珍珍,你为何要这么做?”
沐珍珍干脆破罐子破摔,看向侯夫人,面目狰狞:“沐蓉卿确实从未与我作对,可她的存在,便是我最厌恶的存在。”
风憬翊眼眸猩红,来到书案旁,奋笔疾书。
写下一封‘休书!’
颤抖着手扔给沐珍珍:“既然你没病,我也不需要娶你,你拿着休书,回去吧。”
沐珍珍任由休书掉落在地上,不敢置信看着他。
“你要休我,世子哥哥,我不信,你没有一分喜欢我,那你为何要选我?”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扎进风憬翊心头,他痛得面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从未。”
长公主冷眼旁观,最后气定神闲:“如今沐珍珍已被休,便由你们带回去,从今往后,侯府与镇南王府没有任何关系!”
平静的语气,却是命令,让人不敢反抗。
侯夫人带着沐珍珍下去时,沐珍珍嘴里还在喊着:“我是世子妃……”
沐珍珍被休回了娘家,受不了打击,最终疯疯癫癫。
最后新帝继位,得知了安成侯府这一出,只一句‘不堪重用’,无人提拔,最终没落。
风憬翊心中愧疚缠身,终日闭门不出,最终抑郁成疾。
他知晓,这辈子与心爱的女子再无可能,心中只悔恨的奢求下辈子。
“蓉卿,下辈子,我定不会辜负于你。”
她转头,就对上哥哥沐林宴殷切的目光。显然也是希望她留下来的。沐蓉卿看着两人的样子,便想起前世经历过的一切。前世她便是选择留下来,才经历了后来的一切,这辈子,她只想平平安安过日子。...
沐蓉卿重生了。
重生到沐珍珍刚被认回侯府那年。
此刻,安成侯府祠堂。
沐蓉卿的手被人拉着,听着面前侯夫人的挽留:“蓉卿,虽然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毕竟你在我膝下,从小教养,我便也留在我身边,对外宣称你与棠儿是双胎,你依旧是侯府大小姐。”
她转头,就对上哥哥沐林宴殷切的目光。
显然也是希望她留下来的。
沐蓉卿看着两人的样子,便想起前世经历过的一切。
前世她便是选择留下来,才经历了后来的一切,这辈子,她只想平平安安过日子。
她缓缓将手抽回:“多谢母亲教养,只是我已决意离开。”
“我占了侯府大小姐身份多年,享受多年荣华富贵,自知没脸留在这里,打算回家。”
沐蓉卿看着侯夫人的样子,心中却是没有半分动容。
纵使现在侯夫人对她还有几分情义,瞧着也真切,可最终,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是面目全非。
侯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可看着沐蓉卿决绝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
沐蓉卿跪下,朝侯夫人重重拜别,算是全了这15年的养育之恩。
随后便当着众人的面转身离开。
离开时,她没带走任何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侯府的。2
沐珍珍见她离开,很是得意。
从今往后,侯府就只有她一个小姐了!
沐蓉卿回到了自己家。
她的亲生父亲是个穷秀才,母亲是个村姑,还有一个小她两岁的弟弟。
可她们上辈子,在来找她的路上遇到劫匪,一家三口惨死于劫匪刀下。
原本她还有些担心,山里的爹娘重男轻女,毕竟上辈子,沐珍珍回府便说,爹娘重男轻女,对她不好,还想将她卖给富绅做妾,只为给弟弟筹集束脩。
相处了几日,她才知,爹娘还有弟弟都是朴素之人,对她也极好,将所有最好的东西给她,深怕她一朝从侯府千金沦落到这小山村,会不适应。
这日,沐蓉卿从山上采了些药草回来,就看到弟弟正在看书。
她的弟弟名沐阙。
说来也巧,沐家同安成侯府竟同姓,也免去了她改姓一事。
沐阙见她回来,放下书,高兴的迎了上来:“阿姐,你回来了,可是累了?”
然后便将她身后的背篓接过。
12岁的少年,身量修长,长相也不俗,眉眼英气,同她的面容有几分相似。
沐蓉卿擦了擦汗,轻声道:“不累,你在读什么?”
“《策论》。”沐阙将书拿过来。
沐蓉卿有些诧异:“你现在便学《策论》了,十二岁应当学的是四书?怎么你会这么快?”
接着,她便看到了沐阙在书上做的注解:“这是你做的?”
“是啊,阿姐有所不知,我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读书便比别人轻松一些。”
沐蓉卿闻言,目光灼灼望着他。
原来他的弟弟如此聪颖。
未来必定有一番成就。
可想起前世他年纪轻轻便惨死,又有些黯然。
“阿姐,你怎么了?”沐阙不明所以。
沐蓉卿抚上他的脑袋,温柔一笑:“只是在想,我们小阙竟然这么聪慧。”
沐阙笑了:“阿姐,我好喜欢你。”
“为何?”
沐阙瞥了瞥嘴:“我前头的阿姐,便不如你这般温柔,她外表装得可怜,可内里却不知多自私。”
沐蓉卿目光一沉。
没想到沐阙小小少年,竟然看得如此透彻。
她安慰道:“咱们过咱们的日子,我们也不会妨碍到她的路。”
ʟʟʟ“嗯。”沐阙重重点头。
看着弟弟的面容,沐蓉卿心中暗暗发誓。
这辈子,她定要守护自己的家人,定不会再让她及自己的家人重蹈覆辙!
沐蓉卿放下手中绣活,吮吸着手指。不一会才道:“娘,弟弟来年春便要进京考试了,我明日将这些绣品拿到镇上去卖。”在沐蓉卿回来之前,沐家便靠着她爹沐秀才偶尔给人算算账补贴过日。这三年来,她会做点绣品拿到镇上去买,她的绣工还不错,这几年下来,也存了一些银两,是供弟弟读书的。...
转眼,过了三年。
沐家门前来了喜讯。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门外敲锣打鼓。
乡长带头贺喜:“沐秀才,快出来,你儿子中了解元了。”
“这可是我们村第一个解元啊。”
整个村的人都在这里贺喜了。
毕竟沐阙是第一个解元,只要来年参加春闱,过了会试,便有机会面圣,成为状元。
封侯拜相,尤未可知。
沐蓉卿闻声,带着一家子出来。
准备了一些瓜果,接待邻里。
院子里热热闹闹的。
沐蓉卿看着眼前这一幕,是欢喜的。
到了午时,客人才走。
她娘花姑打扫着屋子,沐秀才坐在炕上,看着书。
这时,花姑嫌弃道:“整日就知道看书,和儿子一同参加考试,儿子中了解元,你还是个秀才。”
沐蓉卿在一旁绣花,听着花姑的话,也知她嘴上嫌弃,却不是真的嫌弃。
而她爹也不介意,厚着脸皮言道:“子,乃父之,父又传于子……”
“去,扫地去。”沐秀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花姑粗俗的打断。
两人颇有一种鸡同鸭讲之感。
随后,沐秀才便接过扫帚扫地去了。
看到这一幕,沐蓉卿笑了出来。
三年了,这一幕她见识到了许多,虽然两人性格相差万里,可却恩爱非常。
这样相濡以沫的夫妻感情,才是她所向往的。
这时,花姑来到沐蓉卿身旁:“蓉卿,如今你也十八了,是该谈婚论嫁了,可有喜欢的人?”
提及心悦之人,沐蓉卿心底忽然闪过一抹模糊的身影。
却很快烟消云散。
花姑试探道:“是同村的林二郎?还是乡长家的老大?”
她说的这两位,都是平日同沐蓉卿走得近的。
沐蓉卿面色平淡:“娘,我没想嫁人,还想在家多陪您几年呢。”
“唉……”闻言,花姑叹了一口气,“都是我们拖累了你,若是当初你没回来,嫁的人便不会是乡野村妇。”
她这个女儿,被教养得是极好的。
闻言,沐蓉卿忽然便刺到了手:“嘶——”
血立即便冒了出来。
沐蓉卿放下手中绣活,吮吸着手指。
不一会才道:“娘,弟弟来年春便要进京考试了,我明日将这些绣品拿到镇上去卖。”
在沐蓉卿回来之前,沐家便靠着她爹沐秀才偶尔给人算算账补贴过日。
这三年来,她会做点绣品拿到镇上去买,她的绣工还不错,这几年下来,也存了一些银两,是供弟弟读书的。
只是明年弟弟要会试,这些钱是不够的。
见女儿不想说,花姑也不再追问。
翌日。
天刚亮,沐蓉卿便跟随乡长家的老大的牛车去镇上了。
回程时,乡长家老大忽然拿出一块玉佩,有些不好意思道:“蓉卿,这块玉佩送给你,我让我爹去你家提亲,你可愿意?”
这块玉佩俨然有点定亲那意思了。
沐蓉卿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面上为难:“顾大哥,抱歉,我暂时没打算嫁人,你这玉佩我不能收。”
这三年,顾大郎确实对她照顾有加。
可现在,她却是不得不拒绝了。
顾大郎还想说什么,可沐蓉卿已经跳下牛车:“顾大哥,这段路,我自己走吧。”
接着,沐蓉卿便自己走回村。
可路上,却忽觉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别喊……”
男人低沉充满杀意的声音从她耳畔传来。
沐蓉卿浑身僵硬,她声音带着颤抖:“好汉,别杀我……”
她缓缓转身,见到了对方的面容。
霎时害怕转化为震惊。
沐蓉卿抬步就要离开。可刚走一步,就感觉裙踞被扯住,再向前一步,都觉艰难。沐蓉卿回头,就瞧见本应该昏迷的陌生男子扯住他的裙摆,她怎么拉扯,都拉扯不开。她无奈蹲下身,陌生男子惨白的面色落入她的眼底,他紧闭着眼,胸口鲜血淋漓,好像已经没了声息。...
“砰!”
下一刻,男人骤然倒在地上。
惊飞了林子里的鸟。
沐蓉卿看着他倒下,匕首也远离了她的脖子,摸了摸脖子,发现有血。
可她骤然松了一口气。
低头看着眼前的公子,即使面色苍白也面若冠玉,鼻梁高挺,无关透着一股尊贵之气。
最重要的便是他腰间一块龙纹玉佩彰显着男子尊贵的身份。
沐蓉卿知晓眼前之人的身份,只是她有些忐忑。
她这辈子,只想好好活着,不想卷入任何麻烦之中。
远离前辈子造成她悲惨命运的所有人。
她也不是没想过复仇,只是她如今只是一个小小农家女,根本没能力撼动安成侯府和镇南王府。
“抱歉了。”
沐蓉卿抬步就要离开。
可刚走一步,就感觉裙踞被扯住,再向前一步,都觉艰难。
沐蓉卿回头,就瞧见本应该昏迷的陌生男子扯住他的裙摆,她怎么拉扯,都拉扯不开。
她无奈蹲下身,陌生男子惨白的面色落入她的眼底,他紧闭着眼,胸口鲜血淋漓,好像已经没了声息。
想到这,沐蓉卿伸出两根手指,往他鼻尖探了探。
还有气息。
最终,沐蓉卿还是决定救他。
此处离她家也不远,她便将他带回去了。
……
沐阙房内。
“阿姐,这人不会死吧?”
沐阙趴在床榻边,看着床上昏迷的人,有些好奇。
一旁,沐蓉卿拿着一副药,叮嘱他:“他受伤很重,不过还是先煎药吧。”
“那阿姐你在这守着,我去煎。”
说完,便从沐蓉卿手中接过药包,然后便走了出去。
沐蓉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脸欣慰。
过了三年,少年如今15了,身形如竹笋般抽条,行事也越发稳重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闷哼声。
沐蓉卿回过身,床榻上的男子长长的睫毛轻颤,眉宇紧蹙,似乎有些痛苦。
她缓缓落座,掀开他的衣服,帮他检查是否伤口裂开了。
果不其然,白色的纱布渗满了血,胸口濡湿一片。
“稍忍片刻,需要换药了。”
沐蓉卿对着床榻上的男子道,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
她拿来了药和纱布,便将他扶在床上半坐着。
换纱布时,她的双手必须穿过他的腋下,看起来,便像极了相拥在一起。
若是外人瞧见了,定然以为是一对有情人相拥在一起。
就在这时,男子尝尝的睫毛轻颤,不消片刻,便睁开了双眼,双眸透着一股冷冽杀意。
一下把身上的人推开。
沐蓉卿还未曾反应过来,便被推倒在地,下一秒,寒光乍现,一把剑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眼底闪过惊恐,和男子四目相对。
风珩曜冷声质问:“你是谁?!”
沐蓉卿强装镇定:“公子便是如此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风珩曜这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包扎的伤口。
才明白过来,此女子是在救自己。
因为他的动作,胸口的伤又裂开,血渗红了纱布。
沐蓉卿道:“公子,我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是您的对手,您若要杀我,随便一刀的事,只是您的伤口裂开了……”
风珩曜这才将剑收回,撑着坐回床榻上:“这里是何处?”
“这是寒舍简陋,却也能遮风挡雨。”沐蓉卿上前,低眉顺目替他包扎。
偶尔,还是要穿过他腋下。
一股似有似无的幽香随着她的靠近钻进风珩曜鼻尖,扰乱了他的思绪。
他忽地想起一事,冷漠开口:“你救了孤……本公子,想要什么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