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余光瞟到路上行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还有一些人耳畔低语。“王妃,奴婢听到了,他们都在夸你长得漂亮,妆容精致。”“喔,那我就放心了。”苏梨浅向那些朝她投来艳羡目光的女子嫣然一笑。...
三日后
苏梨浅带着紫玉出了晋王府。
天气温暖舒适,花枝摇曳,草木葱茏,到处是春色肆意,生机盎然的景象。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各式茶楼,酒馆,当铺,布庄,首饰铺子等等等等,宾客盈门,好不热闹。
两人沿街欣赏着美景,耳边充盈着小商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走到一个首饰摊位前,苏梨浅拿起一个珍珠玲珑八宝簪,直接插在了紫玉头上,“好看!记得给自己付银子。”
“王妃,奴婢不要。”紫玉说着就抬手去抓头上的发簪。
苏梨浅一把按住她的手,平静无波地说,“这是我送你的,戴着吧,以后等我赚银子了再给你买好的。”
紫玉忙凑到她耳边低声说,“王妃,我们的银子本来就不多,这日后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本就不多的银子花到自家王妃身上倒无所谓,花到她一个奴婢身上,她受之有愧。
“别气馁,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要紧的是该吃吃,该喝喝,乐呵一天是一天。”
看着自家王妃转身向前走去,洒脱又有些不拘小节的样子,紫玉懵了。
果不其然。
自家小姐前后变化确实很大。
她赶快付了银子,追着苏梨浅的步伐而去。
在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杂货摊前,苏梨浅停下脚步,拿起一个古色古香的青花瓷瓶,抱在怀里欣赏,其瓶身以缠枝莲图案装饰。
“线条优美,皮肤光滑,脖颈纤细,腹部圆润。”
杂货摊老板听到苏梨浅的一番说辞,顿时乐不可支,眼神里满是赞许,“姑娘,这可是我听过最贴切的说法喽!”
紫玉也哑然失笑,王妃,你这是形容人的吧!
苏梨浅淡然一笑,“老板,这个适合插花对不对?”
“姑娘好眼力,这个是玉壶春瓶,陈设,插花最是适合。”老板一双大手轻抚着微白的胡须。
“就冲这夸奖,这花瓶我要了,给老板你开开张!”她扭头看着紫玉,“紫玉,包上。”
对于花瓶类,晋王府定是少不了,可她现在就是享受在异世采买的过程。
图个乐呵!
苏梨浅说完又继续朝前走去。
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物件看得她眼花缭乱。
“紫玉,这是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吗?”
“是的王妃,自回京后,奴婢也在采买时出来过两次,对这里不是很熟。不过奴婢知道前边街角处有一家卖烧鸡的,味道京城一绝。”
“是吗?好,就去那里!”
苏梨浅大步朝前走去。
她余光瞟到路上行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还有一些人耳畔低语。
“王妃,奴婢听到了,他们都在夸你长得漂亮,妆容精致。”
“喔,那我就放心了。”
苏梨浅向那些朝她投来艳羡目光的女子嫣然一笑。
估计那些女子如今都不知道她是谁。
若是知道她就是几日前被顾临风轰出太子府的“侧妃”,定然会换上另一副神情,想来同情和嘲讽各占一半吧。
还好,来到这里有着一副曼妙的身姿,还有一张娇俏的皮囊。
日后要好好赚银子,要不除了美貌一无是处。
走着走着。
前方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苏梨浅不禁咽了咽口水,又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
“紫玉快点走,我闻到你说的烧鸡味道了。”
她快步朝前走去,不经意间回头瞟到紫玉抱着玉壶春瓶轻手轻脚,谨小慎微的样子,忍俊不禁。
这丫头是个实在的。
随着香气越来越浓,苏梨浅知道她离卖烧鸡的地方越来越近。
她紧走几步,看到几只新鲜出炉的烧鸡正摆在大的木质碟子里,不看别的,光色泽和气味就足以令人垂涎三尺。
看着买烧鸡的人渐渐离去后,苏梨浅靠近几分,脖子有一个吞咽的动作,问道,“老板,烧鸡多少银子?”
“三百文!”
“一只烧鸡居然要三百文?你是打劫的吗?”
在前世时,苏梨浅了解过,一只活蹦乱跳的鸡在古代能卖到几十文,如今被烧过后就翻了好几倍。
这老板太黑心了!
她本想潇洒地抱拳行礼,甩老板一句“告辞”后扬长而去。
奈何肚子不听话,她如今是脚底生根,几头牛都拉不动的。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我跟你说,我这烧鸡可跟别人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吃小米长大的吗?”
老板嘴一咧,露出一口大白牙,憨厚地笑道,“姑娘这就说笑了。”他将一个盛放烧鸡的碟子推到苏梨浅面前。
“姑娘瞧瞧,金黄色泽,外酥里嫩,肉质细嫩有嚼头,真正色香味俱全。”
“‘滋滋滋’的声响,姑娘可是听到了?用的可是我们祖上千金不换的蜜汁,保姑娘你咬上一口后,口齿生津。”
“咬着吃,撕着吃,怎么吃都不亏,简单来说,就俩字——过瘾!”
看着面前的老板比自己还能忽悠,苏梨浅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老板你这些忽悠人的说辞是不是早就背下来了?”
老板嘿嘿一笑,“京城人皆知道我这烧鸡味道好,都是回头客,直接买上就走。唯独姑娘不知,我就多说几句。”
看着老板耿直憨实的样子,又想到紫玉嘴里所说,这烧鸡是享誉京城的美味。
苏梨浅也想尝个鲜儿。
“紫玉,那就来一只吧。”
“好的!”紫玉将大花瓶放在地上,掏出银子递给老板,接过用油纸包好的烧鸡。
两人继续朝前走,只是,苏梨浅却有些心不在焉。
在这里没权,但至少得有点银子才能活得滋润些。
穷倒没什么了不起,可怕的是,穷的那个人是她!
她深深地知道,经济能力不够,审美水平绝对会下降。
这绝对不行!
她想着得赶快搞到银子为好,回王府后,手里能卖的卖,能当的当,还得想个每日都能进账的营生。
“呦,这不是晋王妃吗?”
正在她若有所思之际,身后传来女子惊讶,又带着鄙夷不屑的声音。
听声音她已辨别出一二。
不就是那个一副尖利刻薄,还一副高高在上,优越感满满的讨厌鬼嘛!
岂有此理!她们人多,还能怕她一个人不成?!“姐姐如今嘴上功夫了得,就是不知在晋王府的日子好过吗?想必还没有拜堂吧?你放心,我这个做妹妹的必定会给你多送几只公鸡,免得你空虚寂寞。”苏语柔趾高气昂地说。...
苏梨浅懒得理会,顾自朝前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一个人影便蹿到她身前,张开双臂拦住她的去路,脸上尽是一副挑衅的神情。
女子生得娇小可人,一张楚楚动人的小脸,浓妆艳抹,显得异常轻浮艳俗。
在苏梨浅面前总是一副不可一世,处处高她一等的感觉。
身旁还有两个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也以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苏梨浅。
“怎么,姐姐如今成为晋王妃,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倒不知二妹妹竟敢当街拦住本王妃的去路,你既知我是晋王妃,怎么不见你行礼问安?”
从乡下回到户部尚书府的两个月里,这个同父异母的二妹妹没少刁难她。
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了。
今儿又来招惹她,她只能呵呵了。
“行礼问安?哈哈哈……”苏语柔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指着苏梨浅,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你别逗了!”
她没听错吧!
一个刚进城的乡巴佬,真以为嫁进晋王府就是高高在上的晋王妃了?
“姐妹们听听,苏梨浅莫不是脑袋烧坏了,还标榜晋王妃?不过是太子不要的人,扔到晋王府罢了。
丢了整个尚书府的脸,还好意思大摇大摆到街上乱逛?”苏语柔看向同行的两个姐妹,开始带节奏。
“我要是大庭广众之下被赶出太子府,指定一头撞死在原地。”刑部尚书府嫡女刘禾玥赶忙附和。
“要我说,即便做太子的妾也比做晋王府正妃强吧!”另一个女子说。
“对啊!但人家心比天高,想做太子妃。不过我也听说了,她就是给太子做贱妾,太子都不要了。”刘禾玥说。
苏语柔继续添油加醋地说,“姐姐是不是心虚了?”
面前几个女子七嘴八舌地对苏梨浅评头论足。
苏梨浅面色如常,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如小丑一般的女子。
左右不过他们都是在京城长大,鱼找鱼,虾找虾。
“本王妃心虚什么?一群爱咬人的狗,除了会吃屎还会干什么?!”
闻言,苏语柔有些恼羞成怒。
苏梨浅回户部尚书府的两个月,从不与她逞口舌之快,现在倒是和她顶起嘴来了!
岂有此理!
她们人多,还能怕她一个人不成?!
“姐姐如今嘴上功夫了得,就是不知在晋王府的日子好过吗?想必还没有拜堂吧?
你放心,我这个做妹妹的必定会给你多送几只公鸡,免得你空虚寂寞。”苏语柔趾高气昂地说。
“公鸡还是给二妹妹自己留着吧,万一着急投胎,公鸡也方便带去地府拜堂。”
这话一出,苏语柔气得直跳脚。
从小有父亲疼,母亲宠,还没有人敢跟她如此无礼。
“你神气什么,不过是嫁给一个瘫子,说好听点是个王爷!实际呢,大晟朝恐怕都快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了吧?
妹妹我虽未经人事,但都懂,你也不用嘴硬!名义上你是晋王妃,不错,可又如何,还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
那样的人能行房事吗?能护你周全吗?说不准过不了多久,你就真的守寡了!哼!”
苏语柔说得理直气壮,眼神里满是嘲讽和傲慢之意。
最后那声“哼”几乎是用尽力气从鼻子里冷哼出来。
与此同时,刑部尚书府的刘禾玥和另一个女子哈哈大笑起来。
见状。
紫玉一下子冲到自家王妃跟前,刚要开口还击,就被苏梨浅一个眼神制止住。
她只能一脸悻悻然退到身后,可她心里就是看不惯苏语柔对自家王妃嚣张跋扈的样子。
苏梨浅上前几步,抬起手,狠狠甩了苏语柔一巴掌。
“说来说去,半天离不开守寡几个字!没男人活不下去?说到底,你就是贱!
另外告诉你,大晟朝的晋王爷再怎么不得势,也轮不到你苏语柔去诋毁!”
“你竟然骂我,还,还打我?”
苏语柔捂着被打的脸,目露凶光,愤愤然地说。
这个小贱蹄子,怎么今日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同她叫嚣?
“我打骂的不过一只狗。”
“你,你竟敢说我是狗!”苏语柔双手叉腰,气急败坏地说,“我告诉你,高门贵女皆知书达理,从不口出恶语……”
苏梨浅一抬手,做了一个打住的动作,“别用这些词来拿捏我,我不吃这一套!”
自己口出无状,却告诉她该守的仪态。
做梦!
“你真是在乡野长大的,粗鄙无礼,恬不知耻!”苏语柔怒目而视,指着苏梨浅的鼻子怒骂。
“你说对了,快说说你对我还有什么不好的印象,我放大几倍给你看!”
恶心不死你!
不做实了,她不叫苏梨浅!
她可没有兴趣给任何人留下好印象。
“依我看……”苏语柔说。
苏梨浅打断苏语柔的话,“你看不懂我,就别依你看了!没事赶紧滚,否则,别怪我再对你动手!”
几个回合下来,苏语柔有些力不从心。
主要她觉得今日发挥得不好,事先低估了苏梨浅的回击能力。
她以为苏梨浅还如在尚书府那样懂得收敛。
见势不妙。
刘禾玥煽风点火,在苏语柔耳边低语几句。
两人不时瞄向对面走来的一头牛。
似是打着坏主意。
“有话当面说,瞧瞧你们背后嘀嘀咕咕的,小家子气。”苏梨浅绕过苏语柔,欲离开此地。
“姐姐!”苏语柔在身后急切地喊了一声。
“你看那边来了一头牛,这种牛是不是在你住的乡下别院遍地都是,你与它们常年为伴?”
话毕,三人皆捧腹大笑起来。
脸上尽是暗自得意的神情。
还有一种有本事你揍我们啊,三对一绝对不输你。
苏梨浅脸上渐渐变了颜色,这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地步。
一个带节奏,两个挑拨离间。
一丘之貉!
苏梨浅不疾不徐往前走上几步,站定,拍了拍苏语柔的肩膀。
她眼睛眨了眨,别有深意地说,“想知道那头牛从哪里跑出来的?”
“你,你什么意思?”苏语柔心中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说罢,苏梨浅回头看向紫玉说,“紫玉,我们走!”不理身后事,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她不是怕事的人,不服就来!“王妃,你刚才太帅气了,奴婢觉得这是平生以来最解气的一次。”紫玉紧紧跟在苏梨浅身后,笑意盈盈地说。...
苏梨浅淡定转身,走到经过此地的牛老二旁边,用手拍了拍牛脖颈处。
她在心里默念。
“三!”
“二!”
“一!”
只一瞬间。
那头牛如同在某种牵引力之下,一下子冲到苏语柔面前。
毫无防备之下,她的唇被牛舌“唰”地横扫过去。
“啊啊啊……”苏语柔顿时大惊失色地尖叫起来,身体奋力向后仰去。
好在身后的刘禾玥一把接住了她。
三人神色慌张地向后退了几丈远。
这太出乎意料了!
而后,苏语柔呕吐不止,好似吃下去一只死苍蝇。她一把夺过丫鬟递来的帕子,一边擦拭被牛牛“亲”过的唇,一边向外啐。
心里嫌弃至极。
刘禾玥和另一个女子赶忙退到一旁,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心有余悸地彼此互望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眼前一团乱麻,紫玉脸上不露声色,心中却乐开了花,简直大快人心,原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此时,循着声音,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全部一副吃瓜群众看热闹的模样。
“这不是户部尚书府的二小姐吗?亲到牛嘴了?”
“是的,我刚才看到了,牛就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直接找到她。”
“旁边那个粉衣女子是谁?”
“从他们交谈中得知是户部尚书府的大小姐,就是前段时日太子不要的那个,看这气势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眉眼间传递着各种心思。
还不时撇撇嘴,皱皱眉。
“苏—梨—浅!”苏语柔声嘶力竭地怒喊,说着就朝苏梨浅抓挠过来,“你这个小贱蹄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未等苏语柔碰到自己,苏梨浅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毫不客气地说,“在京城里穿金戴银,作威作福十几年,遭这点报应就受不了了?我一再容忍你,别给脸不要脸!”
说完,她一把甩开她的手。
她是在乡下长大不假,却也不是任谁都能欺凌的。
“你告诉我,是不是你让那头牛冲我来的?就是你,对不对?”苏语柔炸了毛一样怒不可遏地叫喊。
声音大到传遍几条街。
随后,她瘫坐在地上,泪水涟涟,这是她从未受过的羞辱。
一则,太恶心了。
二则,太丢人了,她还怎么做人!
该死的苏梨浅!!!
“你们不是好奇牛是哪家跑出来的吗,方才,这头牛亲自告诉你们答案了。它认主儿,精准找到你苏语柔啊!”
“苏梨浅,我知道就是你!”苏语柔声泪俱下哭诉。
“我可什么都没做,大家都看着呢!不过,你但凡有点责任心都该把牛领回家。牛郎织女,天造地设一对嘛!”
苏梨浅说完,一副替牛感到惋惜的神情,“啧啧啧,只是可惜了牛牛的后半生。”
正在这时,一个身着粗麻布衣裳的男子,正满头大汗地挤进人群。
他有些手足无措,而后一脸歉意又心惊胆战地从人群之中牵走了牛。
望着牵着牛的男人离去的背影,苏语柔怒不可遏地高喊,“你养的牛不看好,撒出来做什么?”
牵牛男哪里敢回头,一声不吭地低着头溜之大吉。
围观的众人对地上撒泼打滚的苏语柔指指点点,大家闺秀也这样吗?
真是家门不幸啊!
看着众人将关注点都转移到自己身上,苏语柔怒目圆睁,似一头咆哮的狮子,愤怒到了极点。
“看什么看?都给本小姐滚!滚开!”
“都散了吧!”苏梨浅看着围观的众人,神色自若地说。
无奈之下,众人揺了揺头,慢慢散去,但还不时回头瞄几眼这边的情况。
“苏梨浅,你别得意,你有空在这闲逛,却没空回门,父亲不会给你好脸色的。”
苏梨浅不以为意一笑,“回去给你爹带个话,过几日本王妃自会登门拜访。再告诉你爹,他可别盼着我回去。”
话毕,她嘴角勾起一个向上的弧度,眼角的笑意令人匪夷所思。
她跟苏九妄还有一笔账呢!
“是我父亲,难道不是你父亲?”
“你说对了,他只配当你爹,还不配当我爹!”
说罢,苏梨浅回头看向紫玉说,“紫玉,我们走!”
不理身后事,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
她不是怕事的人,不服就来!
“王妃,你刚才太帅气了,奴婢觉得这是平生以来最解气的一次。”紫玉紧紧跟在苏梨浅身后,笑意盈盈地说。
本来在乡下别院生活好好的。
回到京城后,平白无故受了两个月的气。
不得不说,今日终于扬眉吐气一回。
“这才哪到哪,想看以后有的是机会,且行且看吧!”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沿着前方的路走去。
……
方才发生在街角的一幕,被酒楼里的顾临风看个彻底。
他轻轻晃动着手里的酒盏,脸上却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
他完全被苏梨浅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震惊到了,不止在太子府敢退婚,在这里也敢不惧世俗据理力争。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
他倒是小看了她!
这行事做派也并不完全如一个乡野女子那般无知,似是有着某种智慧。
顾临风手一抬,微仰起头,酒盏中的酒悉数灌入喉咙,“星野,走!”
他骤然起身,率先出了房间。
“是!”侍卫星野紧跟在顾临风身后,几个箭步便从二楼冲下一楼。
刚走到酒楼门口的苏梨浅,突然感觉有一抹高大的身躯在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倏地顿住脚步,并下意识后退几步,避开眼前的人,待她微微抬眸望去……
顾临风!!!
果然是阴魂不散!
“这不是本宫的前侧妃吗?”
“礼未成,何来前侧妃?我先是我娘的女儿,后是晋王妃,与太子你一点关系没有。”苏梨浅冷冷地道。
看着她极度撇清关系,顾临风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今日素装淡抹,比大婚当日好太多,犹如出水芙蓉一般。
“好,那本宫问你,你为何出现在这儿?”
“整条街都是太子的?来了得先递送拜帖吗?”
苏梨浅目光清冷,自有一种淡漠疏离之感。
顾临风唇角溢出一抹坏笑。
怎么说他也是当朝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个乡野丫头不该上敢着巴结他吗?
但眼前的女子貌似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拿到银票后,苏梨浅避之不及地后退几步,如同躲避豺狼虎豹一样。“告诉你的人,别再来挑衅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否则别怪我见死不救!”说完,她将一个棕色瓶子的解药随性抛了出去。...
“以一敌三,不错!”顾临风围着苏梨浅转了一圈,又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一番。
察觉到他眼底交织的贪婪和狡黠之意,苏梨浅立刻警觉起来。
她眉眼冷了几分,眉宇间满是厌恶之情。
“你这嘴是一点不吃亏啊,俗话说吃亏是福……”
“那我祝太子殿下福如东海!”苏梨浅说完后,绕过顾临风欲朝前走去。
顾临风闻声一怔。
她一个乡野丫头竟敢当众奚落他,哪里来的这份勇气?
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哪一个不是对他俯首帖耳,百依百顺,生怕在他面前说错一个字!
他倒是真没啃过这么硬的骨头!
顾临风向前一步,高大的身躯硬生生拦住了她,“这么着急走干什么去?照顾那个瘫子?本宫是让你体验,又没让你假戏真做!”
说着,顾临风的手朝着苏梨浅巴掌大的俏脸就伸了过来,意欲轻薄她。
出于本能,苏梨浅快速闪避,躲到一旁。
我艹!
怎么着,这是后悔了,还是本来就是个色欲熏心的玩意?
就说西门庆,他再怎么骚也没骚到大街上吧!
堂堂一国太子,跑到大街上寻欢作乐来了!
“太子这是何意?想看看自己命格够不够硬是吗?”
话落,侍卫星野拔出腰间利剑,凌空一划,剑尖直直抵向苏梨浅前脖颈。
随之而来的是星野冷冽无温的声音,“大胆,竟敢如此同太子说话,如此不懂礼数,你是不想活了吗?”
苏梨浅微垂眼眸,看了一眼泛着白光的利剑,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涌现一抹鄙夷。
而后,她毫不畏惧地迎上顾临风那双令人讨厌的眼睛,一脸老娘看你不顺眼的表情。
成婚当日,她不知道她有空间,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知道了,他若敢动她,她定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一旁的紫玉立刻上前,言词激烈,“这是晋王妃!太子和晋王妃之间如何,轮得到你一个侍卫挑唆吗?”
方才苏语柔为难苏梨浅时,她就想挺身而出。
奈何自家王妃不让。
现在,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一忍再忍。
“这里哪有你一个贱婢插嘴的份儿!”星野抬起腿,猛地一脚踹向紫玉的腹部。
“啊!”
随着一声惊呼,紫玉和玉壶春瓶重重摔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那玉壶春瓶瞬时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在苏梨浅听来却是那么刺耳。
此举令路人唏嘘不已,纷纷吓得选择绕行。
苏梨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后退,手一扬,几枚银针混着药粉径直朝星野飞射而去。
星野反击,一个侧避躲过银针,抬剑直直朝苏梨浅刺去。
“把剑放下!”顾临风呵令一声。
得令后,星野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剑入鞘,那双阴鸷的眼眸牢牢定在苏梨浅脸上,似有千万道利箭齐齐朝她飞来。
若不是顾临风阻拦,他定会让她知道口出狂言的下场。
自家太子殿下手握大晟朝一半的兵权,有权有势,还怕你一个亲王妃不成?
别说是你晋王妃,就是晋王爷,太子殿下都不用正眼相瞧。
就在星野得意之时。
他的手臂陡然奇痒无比,一瞬间似被千万只虫子撕咬啃噬,他开始疯狂地抓挠,但无济于事。
“你对我用了什么东西?”星野表情痛苦,面目近乎扭曲地朝苏梨浅怒吼。
苏梨浅直接忽视星野,冷漠的眼眸幽幽望向顾临风,“纵你是太子,也不能滥杀无辜,更不能纵容手下为所欲为。
今日之事皆因太子管教不严,姑息养奸而起,我会进宫向皇上禀告,也要告知天下百姓,太子是此事始作俑者!”
“好一个伶牙俐齿,本宫喜欢!”
顾临风邪魅一笑,笑容里带着肆意的张狂和不羁。
这个女人跟自己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苏梨浅转身走向紫玉,搀起她,满眼心疼地说,“紫玉,你还好吗?”
“王妃,奴婢没事!”紫玉又摸了摸头顶上的发簪,满脸愧疚,“花瓶碎了,珍珠八宝玲珑簪好像也碎了。”
紫玉心疼万分,这是她家王妃送的礼物,还没来得及好好珍惜。
听到她的说辞,苏梨浅顿感心酸,都什么时候了,这丫头还在考虑这些东西。
“身外之物以后还会有,你身体没事就好!”
松开紫玉,苏梨浅不疾不徐走到看好戏的顾临风身前。
“太子殿下,晋王府不缺银子,但今日损失你必须得赔,紫玉受伤一百两银子,玉壶春瓶五十两,珍珠八宝玲珑簪五十两,我要的不多吧?嫌多就皇宫见,也让当朝圣上看看他立的储君何德何能!”
眼看着人来人往的,顾临风不想在此地多做周旋。
“星野的解药拿来,本宫再给你一百两。”
“先给银子!”苏梨浅横眉冷对,毫不客气地说。
顾临风快速从衣袖里拿出五百两银票,如大爷一般递到苏梨浅手里。
拿到银票后,苏梨浅避之不及地后退几步,如同躲避豺狼虎豹一样。
“告诉你的人,别再来挑衅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否则别怪我见死不救!”
说完,她将一个棕色瓶子的解药随性抛了出去。
顾临风凭空一抓,紧紧握住解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意味深长一笑,便带着星野离开了。
苏梨浅则找了一辆马车,和紫玉一起朝晋王府飞奔而去。
“紫玉,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用你出头,我自己能解决。”
“奴婢就是担心王妃,奴婢自小陪在小姐身边,见不得小姐受苦受罪。”
“别多想,我现在变强了,你以后不用再为我忧心。”苏梨浅把银票拿给紫玉,“到时换了银两,里边有你一百五十两,余下的记到秋水苑。”
“王妃,这怎么可以呢?”
“听我的就行了,你那一跤不能白摔。”
见紫玉还想说什么,苏梨浅眼神坚定地看着她,“我身边只有你,日后做事首先保全自己,就是对我的帮助。”
如今晋王府再无往日的权势。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夹缝中生存,强大。
“嗯!”紫玉重重地点头回应。
……
“这个算油腻吗?王妃不是说不要吃油腻的吗?”苏梨浅情不自禁莞尔一笑,我滴乖乖,这么听话的吗?“少吃一点无碍,况且鸡胸肉鸡腿肉不油腻,还能补充蛋白质,强身健体。”说着,两人各自夹起碗碟里的菜,吃了起来。...
晋王府
苏梨浅与紫玉回到王府时,已近午时。
在经过明月苑,去往秋水苑的路上,被从身后匆忙赶来的李嬷嬷撵住脚步。
“王妃,王爷说王妃才回来定是没用午膳,让老奴请王妃去明月苑一起用膳。”
“好!”苏梨浅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正好,她也有事情想同顾承烬商量。
紫玉将手里的烧鸡递给李嬷嬷,“李嬷嬷,这只烧鸡是刚买来的,你给王爷和王妃处理一下。”
“好!”李嬷嬷接过烧鸡,就转身朝东厨的方向小碎步跑去。
苏梨浅不紧不慢地朝明月苑正厅走去,脑子里盘算着她构思出来的项目。
待走到正厅门口时,视线对上端坐在桌旁不苟言笑的男人。
他一袭玄衣,与生俱来矜贵傲然的脸上孱弱病态尽显。
而顾承烬的视线在对上苏梨浅那桃花般灿烂笑容的霎时,深邃的眼眸里立时噙上一抹好看又淡淡的笑意。
“坐吧!”顾承烬以眼神示意她在对面位置坐下。
苏梨浅也没有拘谨,从容不迫走过去,在他对面椅子上安坐。
“怎么出去这么久?”
“唉,说来话长,路上接连打怪,不过别担心,我现在还是满血状态。”苏梨浅插科打趣一笑。
说罢,她转移话题,问道,“王爷今日身体如何?”
“昨日午后泡了药浴,吃了丸药。这几日整体来说,夜里睡得还算安稳。”
“那便好。”
尽管他努力表现得面色平静,苏梨浅还是从他苍白的脸色上感觉到丝丝病态暗茫。
但眼下,以他孱弱的身体状况,这种治疗方式已是最合情合理了。
待日后他身体内的毒素排出多一些后,她再考虑给他加大药量。
“想到午膳时辰你还没有回来,就等了你一会儿。这也是你嫁进王府后,本王与你第一次共进午膳。
你让本王忌油腻,所以今日菜系清淡些许。不知你喜欢吃什么,看看这个是否合你的口味?”
顾承烬说着,便给她的碗碟里夹了一个龙井虾仁,和一块玫瑰豆腐。
放下筷子后,又不着痕迹地朝她轻轻一瞥。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给人布菜,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噗嗤!”
苏梨浅忍俊不禁。
眼前的男人也太小心翼翼了,尽管他不着痕迹地瞟了她一眼,但她还是捕捉到了那刻意回避的神情。
听到她的笑声,顾承烬又抬眸望向她。
两人的目光再次相撞,貌似各自读懂了各自眼神之间的意思。
而后,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谢谢王爷,我自己来就可以,这些都合我的口味,我不挑食,很好喂养的。”
这时,李嬷嬷端着收拾好的烧鸡走了进来,恭恭敬敬放在桌子上就出了正厅。
苏梨浅拿起筷子,也给顾承烬夹了一块烧鸡,“王爷你尝尝,刚刚从街角那个烧鸡店买的,听紫玉说很好吃。”
看到他些许踌躇,她疑惑不解地问,“怎么了?”
“这个算油腻吗?王妃不是说不要吃油腻的吗?”
苏梨浅情不自禁莞尔一笑,我滴乖乖,这么听话的吗?
“少吃一点无碍,况且鸡胸肉鸡腿肉不油腻,还能补充蛋白质,强身健体。”
说着,两人各自夹起碗碟里的菜,吃了起来。
就这样,午膳在两人轻松愉快的氛围中进行着。
一炷香后。
待两人用好膳食后,李嬷嬷和雪竹进来麻利地收走了所有盘碟。
凌西从外边走了进来,拱手行礼,“王爷,凌北来信了。”随即双手将信笺呈给顾承烬。
顾承烬快速打开看了起来,只是脸上的神情晦涩难辨,不经意间,还隐隐透着一股凌厉的光芒。
前段时日,顾承烬病情加重,凌北带着弟兄到极寒之地为他寻一味奇药,但至今为止依然没有任何眉目。
凌北在信中阐明已去了两个极寒之地,但皆无果。
信中又禀告说要到别的地方再去寻找看看,但又担心自家王爷的身体扛不住,于是来信挂念。
“凌西,你给凌北回信,告诉他不必再寻所谓的奇药,就说本王心中已有定夺。”
“可……”凌西有些犹豫。
他知道顾承烬口中所说已有定夺是何意,可是目前成效还未见明显。
如果凌北这边同时进行,又多了一重希望。但若如此就贸然停下,心里总觉得不安。
“别可是了,这段时日,本王已察觉出身体出现的微妙变化,必是王妃的治疗起了作用。再说极寒之地也很危险,凌北的身体可能也会撑不住。”
顾承烬当机立断做了决定。
他与苏梨浅相处时间不长,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是没来由得相信她。
见状,凌西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照做就是。
说话间,顾承烬余光瞄到苏梨浅低垂的眉眼间透出一股若有所思之色,顿时眉头蹙了蹙,“有什么心事吗?”
苏梨浅应声抬眸,对上他探寻的目光。
“我确实有事想与王爷商量,我想开医馆。”苏梨浅开门见山说道。
话音刚落,面前的两人皆以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向她。
决定如此仓促,但语气又无不表明这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本王之前同你说过,你若是需要银子,直接去蔡管家那里支就可以。你既入了我晋王府,有本王一口,就必定有你一口,不必那么辛苦!”顾承烬狭长的眼眸里满是诚意。
王府确实大不如前,可吃穿用度还不至于到让她发愁的地步。
他知道她是会些医术,但也没想过让她出去奔波。
“我知道王爷说过,可那毕竟是王府的银子,不是我的,我想自己努力赚银子傍身用。”苏梨浅故作轻松地说。
听到她的说辞,凌西感到很是不解。
王府如今是落败了,但银子足够花销,何时沦落到需要王妃出去营生了。
“王妃,容属下多句嘴,属下认为王妃开医馆多有不妥。”
“为何?”
“亲王妃出去营生毕竟有损王府颜面,外人定会觉得王爷需要王妃来养。这些年,王爷过得很不容易,属下只是想守住王爷最后的声誉。”
一个从云端跌落到泥潭的男人,饱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这几年怎么过来的,他们几个贴身侍卫最能体会。
他家王爷是瘫了,可终究还是留有一份傲骨,要颜要面。
如今好不容易归于平静,他只是不想破坏这份表面的宁静。
“你嫁与本王为妃,本应将你护在羽翼之下。但本王如今的身体和处境……只怕你在外有朝一日受了委屈,本王却不能护你周全!”顾承烬越说到最后,声音里越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话毕,他的脸竟然蹭得一下子红了起来,而后慢慢垂眸,整个人状态都不好了。...
苏梨浅懂凌西的顾虑。
“开医馆我定会找坐堂大夫,我呢,偶尔去看看,顺便理理银子。遇到疑难杂症我会出手,凌西你不必忧虑。”
“病人有男有女,王妃总不能接触男人吧?属下还是觉得不妥。”凌西话里满是赌气的成分。
这样做分明会让他家王爷难堪。
试想哪个男人不介意,更何况还是一个王爷!
“凌西,你有什么不同意的?我自己赚银子,不偷不抢。况且开医馆本就是悬壶济世,拯救苍生。再者说,我是大夫,大夫不分性别。”
苏梨浅眼眸清冷,眼底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冷意。
初来乍到,她是没想活着回去。
可也不能手心朝上,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吧!
先谋生,再谋爱,这句话放在哪里都不过分。
更何况她现在也没有爱,只剩下谋生这一个选择,不赶快去谋生还等什么呢!
虽然她从心里知道,在这异世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她是一个亲王妃身份。
她尽力避免就好了。
眼前的男人现在确实病猫,那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是真的不好,消磨了斗志。
万一哪日毒解了,人也站起来了,就凭他以往的战绩,还有他眉宇间不经意表露出来的凌厉光芒,苏梨浅有理由相信他绝非池中之物。
真到日后她自请下堂了,一穷二白地走吗?
苏梨浅转头望向顾承烬,后者那双深邃如幽潭的眸子里不见半分波澜,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她更想知道他的态度。
她深吸一口气,而后肩膀做了一个下沉的动作,眼底夹杂着复杂的情绪,“王爷的意思呢?”
“你为何一定要开医馆?”
“求人如吞三尺剑,我想赚银子,自己赚银子说话也硬气!”
她也想不用栽树,可以直接乘凉,可为了安身立命,她必须自己谋生。
“开医馆需要医术精湛,方可避免日后不必要的纠纷。”
顾承烬知道她会医术,但不知道医术精湛到何种地步。
他不想她惹上麻烦。
“这个我知道,我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苏梨浅语气坚定。
听到她的表态,顾承烬心里稍稍放松下来。
既然她对自己的医术有十成的把握,那由着她就是。
“你嫁与本王为妃,本应将你护在羽翼之下。但本王如今的身体和处境……
只怕你在外有朝一日受了委屈,本王却不能护你周全!”顾承烬越说到最后,声音里越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话毕,他的脸竟然蹭得一下子红了起来,而后慢慢垂眸,整个人状态都不好了。
面前的女子名义上是他的王妃,一直竭尽全力在为他的身体付出,他却说出保护不了她的话。
这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顾承烬眉心凝起一抹冷意,那双扶在轮椅上的手不自觉地攥成拳状,真想狠狠地给自己一拳。
察觉到他脸上些许崩溃的神情,苏梨浅望向他的眼眸里涌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是她哪句话说到他的痛处了?
“王爷……”
“开医馆需要张罗店铺,人手,各处都需要银子,这些都从王府出。”顾承烬打断她的话。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帮她做的。
“有王爷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确实是需要银子,等我定下铺子后,王爷可以先借我一些前期周转费用,日后一定还给你。”苏梨浅讪讪一笑。
顾承烬无奈一笑。
他从未想过再收回来,只是眼前的女子总是跟他分得很清。
“对了王爷,蔡管家对你是忠心耿耿的不?靠得住吗?”
顾承烬点了点头,说道, “蔡管家跟随本王多年,本王信他。”
“那我就放心了!”苏梨浅打了一个响指,“我才从乡下回来,对京城不太熟悉,有些事情得劳烦蔡管家去办,可以吗?”
“你现在是晋王府的王妃,晋王府的人和银子你都可以差遣。”
“王爷你真好!”苏梨浅眨了眨眼,瞳仁清澈如水晶,透着闪闪流光。
他的说辞还是令她心头一暖。
都说投胎是个技术活,她这胎投得并不好,但她扭转得不错。
命运果然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听着苏梨浅温暖的话,看着她甜美的笑容,顾承烬眸光稍许柔和,至少他还是有些用的。
“你给本王治病,对本王有恩,本王对你好理所应当,日后需要什么不用跟本王客气。出去筹备医馆这段时日,还是让凌西跟在身边吧。”
“好,没问题。”苏梨浅爽快地答应。
看着自家王爷和王妃默契达成共识,凌西有些惭愧。
他刚刚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可他对王妃真的没有坏心思!
虽然王妃嫁进王府过于突兀,可只要王爷不排斥,他就见王妃如见王爷。
“王妃,属下方才说话如有得罪的地方,还请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凌西手摸着后脖颈,不好意思地说。
“无碍,我都懂!你将蔡管家叫到秋水苑等我吩咐!”
“好嘞,属下这就去!”
看着凌西飞也似的背影,苏梨浅嫣然一笑。
方才她回击凌西的话,并非是责怪他。
每个人只是立场不同。
凌西完全站在顾承烬一方,顾虑他的脸面,对跟随多年的主子忠心耿耿无可厚非。
可她必须也要为自己的将来负责。
苏梨浅起身同顾承烬告别后,便回了秋水苑。
轮椅上的顾承烬定定地看着苏梨浅蹦蹦跳跳离去的小身板,眼角的笑意愈见柔和,眼底涌起一抹异样的光芒。
他从她身上看到一点自己曾经的影子。
永远朝气蓬勃,永远不服输。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尽头,他才缓缓收回视线,转动轮椅,回到床榻上休息。
……
秋水苑
苏梨浅刚迈进秋水苑的院子,凌西就带着蔡管家走了进来。
“这么快!”苏梨浅很是讶异。
“只要王妃吩咐,属下一点不敢耽搁。”凌西喜形于色地说。
苏梨浅点了点头。
“老奴见过王妃,不知王妃找老奴所为何事?”蔡管家行礼。
苏梨浅看着他说,“蔡管家,我想在城中地段租个铺面,有劳蔡管家帮我去寻家合适的。”
“敢问王妃需要什么样的铺面,有什么条件呢?”蔡管家恭恭敬敬地问道。
“开医馆,城中繁华或次繁华地段,要上下两层的。一层做店铺,二层按大小隔出几间来,其中留一间大的做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