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讪讪道:“老奴是哪个牌面上的人,怎么敢给老夫人提?”安凌霄恨恨说道:“给我就能说了?有没有把我当主子?”刘妈妈一下跪下道:“老奴多嘴。”自己打了自己几巴掌,声音都听不到。...
安老夫人听了传闻生气,外面说侯府给安侯爷娶填房要求是嫡女,陪嫁不能低于薛家。
有人讥笑,说安老夫人是个老糊涂,有人肯嫁都不错了,安侯爷克妻不说,侯府产业也不多,以前是薛家帮衬,娶了填房之后薛家会管吗?
只是身份好听,说起来是侯夫人,但,上要孝敬糊涂婆婆,中间要养着二房一家,还要负担大房子女婚嫁聘礼彩礼陪嫁等等。
有图谋侯夫人位置的人家,是沾光不是贴补,更何况大房还有个刁蛮任性的安二小姐。
这个后娘不好当,这个侯夫人更不好当。
也有为了侯夫人身份让庶女嫁过来的,可是听了侯府的要求,只有笑话的,没人图侯夫人这个位置趟这个浑水。
安老夫人知道是薛家放出去的话,为的就是阻止别人嫁进来,只能是她薛家女。
安老夫人把次子夫妻叫来,说下老大续娶的事,安茂彦说道:“大哥早就该娶亲了,母亲做主吧。”
安老夫人看向儿媳顾氏说道:“我也老了,心有力而力不足,还得你多费心。”
她的意思是让儿媳张罗,顾家亲戚多,妯娌是亲戚,比薛家人更合适。
没等顾氏说话,安茂彦说道:“娘,我看还是交给薛家,嫁进来以后和侄女侄子也好相处。”
安老夫人不理会儿子,还是看着顾氏说道:“上回来的你那个表妹回巴蜀了吗?我看性子挺好。”
安茂彦又是抢着回答:“大哥多大岁数?人家多大,娘咋想的?”
安老夫人还是不理儿子的话,对顾氏和蔼道:“你回娘家说说,这个事你多操点心。”
安茂彦夫妻回去后,安茂彦对媳妇说道:“娘说的话你就听听,你别管,薛家既然有心会选好人选。娘要说什么,就说我说的。”
顾氏点点头,她巴不得不管,才不想多管大房的事,更不想让娘家淌这趟浑水。
她以前隐隐约约感觉婆婆不想让侯爷续弦,没准外面的风声是婆婆散出去的。
安茂彦沉默了会又对顾氏说道:“木棉越来越不像样,都是长辈溺爱的结果,之后咱少出门,把孩子好好教教。”
顾氏这会红了眼眶,长女跟着婆婆长大,她能说什么?
安凌霄知道祖母让二婶帮着给她挑后娘,是她院里刘妈妈说的,刘妈妈一副为主子打算的口吻。
“顾家怎么说都是翰林出身,以后二小姐出去也有面子,也能跟着出去结交书香门第的小姐。”
虽然没提薛家,意思是薛家人上不了台面。
如果是以前,安凌霄要蹦起来,就算父亲续弦也不能是薛家人。
这次她只是故作赌气道:“你去给祖母说,三堂妹说我好不容易有个好名声,要改改脾气。”
刘妈妈讪讪道:“老奴是哪个牌面上的人,怎么敢给老夫人提?”
安凌霄恨恨说道:“给我就能说了?有没有把我当主子?”
刘妈妈一下跪下道:“老奴多嘴。”
自己打了自己几巴掌,声音都听不到。
听到二小姐说滚出去的话,爬起来快快走了。
走到门口又听到二小姐发狠的话:“堂姐家的亲戚当我后娘?想得美,我偏不!”
安凌霄如今只能装成以前跋扈性子,一下子改变太大让人疑心。
外面议论安侯爷续弦的条件,提起薛氏的陪嫁,安凌霄反应过来,上辈子母亲的嫁妆呢?
大房没有主母,她年龄小,祖母可以掌管儿媳的陪嫁。
儿媳的陪嫁只留给亲生子女,上辈子她嫁到郡王府,就凭南宁郡王妃的贪婪,不可能放手她应得的陪嫁。
如果母亲的嫁妆她和弟弟一人一半,一半到了南宁郡王府,后面弟弟和戏子私奔,另外一半就是祖母吞了。
安凌霄撕扯着手帕,浑身发抖。
祖母不仅夺了大房的爵位,让他们大房绝户,又吞了母亲的嫁妆。
她以为郡王府娶她是因为她坏了名声,是陈序变态,喜欢折磨拥有跋扈名声的她。
原来如此,郡王妃是盯上了她的嫁妆。
如果外祖家物色人选嫁进来,就算嫁妆比不上母亲的,但两块肥肉在祖母眼前,她不会放手,这么说,范姨母嫁进来很危险。
第二天进宫,安凌霄被人叫去三公主宫殿,只见三公主穿戴一新,满脸喜气,郑妙玲也在。
“我要送你们礼物,是我让人新做的头花,咱们戴一样的。”
三公主喜欢毛烘烘的饰物,恨不得别人也喜欢,她不像有些人自己喜欢的不让别人穿戴。
雪儿不喜欢真毛真皮的东西,会发狠撕咬,三公主让尚衣局用面料代替,做得和真毛一样。
安凌霄欢天喜地戴上,郑妙玲是装着欢天喜地,她不喜欢,觉得戴上怪怪的。
三公主把她新得的饰物拿出来让她们挑,看着安凌霄问道:“听说你爹要成亲,选中谁家的?”
安凌霄说道:“这个我不好问,我外祖母和祖母做主好了。”
三公主好奇问道:“你以后要搬回去住吗?”
安凌霄进宫这几天,她有意把家里的事情说出来,说她和弟弟一直住在祖母院里。
她点点头说道:“祖母说了,搬回去和母亲好好相处,我也大了,要学着管家。”
她故意皱眉道:“烦死了,管家不是有管事媳妇吗?何苦我来亲自过问。”
郑妙玲奇怪地望了她一眼。
三公主也是奇怪,说道:“我母后说女孩子嫁了人要打理内宅诸事,现在也派嬷嬷教我。你祖母没给你说过?”
安凌霄摇摇头说道:“没有,祖母说我是侯府嫡女,那些是下人们要做的事情,不用我沾手。”
她有意这么说,说的也是事实。上辈子在她十岁的时候,祖母说过让她学着管家,让一帮管事媳妇叽叽喳喳说每天的琐事。
那时候的她哪里愿意学这个?
嚷嚷叫苦,祖母又心疼她,说不学了,以后给她找能干的陪嫁嬷嬷。
现在她学祖母的那一套,不遗余力地抹黑祖母。
郑妙玲听了她的话,眼神是好奇和琢磨,三公主还是单纯了点,眼神是不解。
三公主说道:“那哪是宠,是害子孙。”太子用折扇敲敲她的头道:“这会你知道了?你不用说别人,你自己比他们又好多少?不好好读书,又弄了条狗抱着玩。”三公主赶紧说道:“我知道分寸,哥哥,你帮我找个嬷嬷,我不想让母后知道,母后又该说我没事找事。”...
三公主说道:“你祖母也太宠着你了,我母后说哪怕我是公主,要是嫁到婆家啥也不会,也会被下面的人糊弄。别人报账一个鸡子一两银子,那可都是花我的钱。”
安凌霄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我是不是花了我祖母好多钱呢?我祖母还说将来多给我准备嫁妆,难怪我堂姐一直看我不顺眼。”
三公主说道:“那当然了,你的陪嫁多,她的少,她肯定不舒服。”
安凌霄天真的说道:“不会呀,堂姐比我大,肯定要比我多。”
她看郑妙玲想说话像又憋着的模样,伸手拉着她的手说:“郑姐姐,以后我给祖母说,不让祖母多给我,我不超过堂姐。”
郑妙玲的父亲在礼部任职,这方面她比同龄的小姑娘知道得多,加上性子也是直爽爽利,忍不住说道:“将来你要是出嫁,你娘的陪嫁会给你一半,你们侯府也要给你准备一份陪嫁,那是公中所出,你的嫁妆会比你堂姐多,你祖母想补贴你才是她个人私房钱。”
她强调公中,意思安凌霄花的是不是安老夫人个人的。
安凌霄装傻道:“啊!我娘的陪嫁,我不知道啊。”
郑妙婷闭嘴了,实在是觉得安凌霄被她祖母养得太傻了,接触之后,她在家里给母亲说了安二小姐的“纯真”,母亲叹口气说凌霄是个可怜的孩子,让她以后多照顾点。
三公主啊了一声,问道:“你娘的陪嫁你不知道?外面传疯了,说你娘当初出嫁嫁妆可是红妆十里。”
安凌霄摇摇头说道:“没人给我说过我也没见过我娘的陪嫁。”
确实,上辈子谁也没跟她说过这个,祖母一直给她灌输的是祖母用自己的私房银子来补贴她。
“当初你娘出嫁那可是轰动京城,我母后都说侯府嫡女的陪嫁还没有你母亲的多。陪嫁铺子都有十个,还不算别的,你都不知道?”
安凌霄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三公主心直口快说道:“你也太傻了,这么多年铺子赚了多少钱?都是你和你的弟弟的,你花的是你母亲的钱,不是侯府的。”
安凌霄一副白痴傻帽样说道:“我祖母肯定也是为了我好,我年龄小不懂那些,祖母才帮我管着。”
三公主点点头道:“也是,我母后也只是让我看账本,其他的帮我管着。”
又是郑妙玲忍无可忍的表情说道:“那你祖母也应该告诉你,让你清楚,不能稀里糊涂的。”
三公主又是点头说道:“对呀,应该告诉你呀,我母后的嫁妆都告诉我了,说以后都给我,太子哥哥是男子,不用和我争,但是我说了一人一半。”
郑妙玲问安凌霄:“你外祖母就没给你说过这些?”
安凌霄不好意思道:“我很少去我外祖母家,除了过年过节。”
她都能听到郑妙玲的喘气声,估计她被自己的傻气的不行。
三公主天真烂熳,又是唯一的嫡公主,被娇宠着长大,是被真心地心疼和娇惯,不是被刻意养傻。
所以该教她的,皇后娘娘会教,身边也有精嬷嬷负责女子方面的教导。
她问道:“你身边的妈妈都干啥?”
安凌霄说道:“我住在祖母院里,身边的刘妈妈管我几个丫鬟,我需要什么告诉她。”
三公主睁大眼睛,“就这些?”
安凌霄点点头道:“其他没啥呀,没啥我操心的。”
三公主虽然比安凌霄小一岁,觉得自己比她懂得多,出主意道:“你不能什么都指望别人,以后出嫁了你祖母还能跟着你?太子哥哥说过,让别人帮,首先自己帮自己。这样吧,我给你送个嬷嬷,你要好好学,学不会别当我伴读,我丢不起这个人。”
安凌霄心花怒放道:“多谢殿下,放心吧,我肯定好好学。就是要找个厉害的,我祖母说我要厉害才能镇得住下人,那些人最会看碟下菜,要想镇得住就得厉害。”
郑妙玲的表情是若有所思,觉得安凌霄的祖母不太对劲,没有这么教孙女的祖母。
三公主说道:“你们侯府怎么乱七八糟的,主子还用看下人脸色?你祖母太慈爱了吧?我给你找个厉害的,看谁敢不听话,直接打板子。”
安凌霄给三公主行礼,“太谢谢殿下,以后我要跟着殿下学,决不给殿下丢脸。”
她心情激动,原本就想怎么开口向三公主讨要一个宫里出来的嬷嬷,没想到三公主主动送她一个。
这样在府里就不用天天胆战心惊,生怕祖母把她害了。
三公主散学之后直接去见太子,说她要给安凌霄找个嬷嬷。
“太子哥哥,安老夫人怎么这么糊涂?溺爱孙女也不能什么都不教?凌霄说祖母心疼她,怕她辛苦,我还没见过这样宠爱晚辈的老人家。”
太子说道:“谁说没有?国公府的六公子不也一样被他母亲宠的十五六了定不了亲事,谁家把闺女嫁给他?”
三公主说道:“那哪是宠,是害子孙。”
太子用折扇敲敲她的头道:“这会你知道了?你不用说别人,你自己比他们又好多少?不好好读书,又弄了条狗抱着玩。”
三公主赶紧说道:“我知道分寸,哥哥,你帮我找个嬷嬷,我不想让母后知道,母后又该说我没事找事。”
说完就溜。
太子又把找嬷嬷的事交给晏九,要说宫里宫外,太子不如晏九了解。
这三年晏九每年回来好几趟,早把情况打探清楚。
晏九进宫是给太子汇报学堂里的先生已经找好,谢五去接,一个月后人能到齐。
太子身边最信任的除了晏九还有八位,名字都是数字,晏九最小。
这次回宫,只有晏九在明面上,其余八个分别在各处给太子办事。
晏九听太子让他给安二小姐安排个嬷嬷,真想给太子翻白眼,自己的事还忙不完,还要帮别人找嬷嬷?
太子看晏九眼神明白他怎么想的,“我还不是为了你?你那个妹妹一点也不傻,知道借力。不过是我好奇,想看看她后面做什么。”
说完哈哈笑。
安凌霄带着弟弟先去大佛寺,李嬷嬷一路跟着,安凌霄带着弟弟去大殿给菩萨磕头,添了香油,又去了放生池,给弟弟使个眼色,弟弟非要李嬷嬷去买放生的鱼,就在寺庙门口。李嬷嬷想着二小姐在庙里,她快去快回。...
安凌霄琢磨母亲的陪嫁,这么多年一直在祖母的手上,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不管谁嫁给父亲,祖母也不会把母亲的陪嫁交给范姨母,理由是帮孙子孙女保管。
如果母亲的嫁妆以后她和弟弟不见得会得到,那不如姐弟俩把母亲的嫁妆捐出去。
反正她也不打算嫁人,弟弟是个男子,以后能继承侯府就够了。
第二天早晨安凌霄收拾的清清爽爽,先把弟弟找来说给他买一匹马,今年弟弟心心念想买一匹马。
安英华将信将疑,问道:“为何要给我买马?”
“马上冬天了,三公主说要去城外学骑马,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你先要会点才行。”
安英华这才高兴道:“二姐说话要算话,不然我以后不叫你姐姐。”
安凌霄发誓道:“只要我活着肯定给你买,不买将来我下地狱下油锅!”
安英华兴奋,他觉得二姐自从那次中秋给菩萨磕头之后,变了好多。
首先不再每天训斥他,还给他钱花。
那就信她一回。
“别给祖母说,不然祖母知道了不会同意,就说去大佛寺给母亲添香油。”
姐弟俩去荣寿堂给祖母说去大佛寺上香,
安老夫人派人送他们过去,让人盯紧了。
安凌霄带着弟弟先去大佛寺,李嬷嬷一路跟着,安凌霄带着弟弟去大殿给菩萨磕头,添了香油,又去了放生池,给弟弟使个眼色,弟弟非要李嬷嬷去买放生的鱼,就在寺庙门口。
李嬷嬷想着二小姐在庙里,她快去快回。
安凌霄拉着弟弟悄悄往后面走。
“二姐,你这是要去哪?”
“小点声,我找个没人的地方给你说个事。”
姐弟俩一直往后面走,看到有个木屋,推了推门关着,两人坐在门口。
安凌霄小声说道:“祖母要给父亲成亲,不管谁给我们当当后娘,但是毕竟不是亲娘。”
安英华点点头,这个他还是知道的,他身边的小厮说,等后娘进来生了弟弟,父亲肯定会向着小弟弟,到时候他的世子之位还不见得能坐稳。
“我们俩是一母同胞,我好了能帮你,你好了能帮我。”
安英华还是点头,以前虽然和二姐不和,但是那也是他的亲二姐,当兄弟的当然要帮着亲姐姐。
“外面人都说母亲的嫁妆以后是后娘掌管,祖母肯定会为难,那还不如把母亲的嫁妆捐出去。”
安英华问道:“母亲的嫁妆有多少?都在哪里?”
“在祖母那里,有多少我也不知道,既然想捐出去,别管他是多少。没有那些家里还和睦祖母也不会为难,毕竟是你我亲娘的嫁妆,祖母不好做主。
“你是侯府世子,男人靠自己,不靠母亲嫁妆,要是捐出去,外面人也得夸奖你大义。”
一个十岁出头的平时花钱那也是小钱如流水的、不知生活里需要油盐柴米酱醋茶的小男孩,不知道母亲的陪嫁能有多少,有多庞大。
以前总是被自己亲姐姐看不起,现在姐姐夸奖他,顿时挺起胸脯。
亲姐姐都不在乎这些钱财,将来他是淮阴侯府当家人,难道还能因为一些钱财让家里不愉快?
“我听二姐的,以后我靠我自己。”
“这才像我亲弟弟,你是侯府继承人,又是母亲唯一的儿子,今天就给主持说,然后我带你去买马。”
安英华使劲点头,姐姐把他当男子汉,第一次让他决定他们大房的事情很是激动。
他催促着赶紧去说,这会在他心里一匹马的吸引力都比母亲的陪嫁吸引力要大。
姐弟两个人手牵着手,见了主持说要把母亲的陪嫁捐给大佛寺。
在木屋里的晏九听到了姐弟俩的谈话,听到安二小姐一直游说她弟弟把他们母亲的嫁妆捐了。
晏九很是吃惊,薛家当初的陪嫁可不是一百两一千两银子,这么一大笔安二小姐说捐就捐了?
听得出来薛家不知道。
她是怕以后的后娘贪图她母亲的嫁妆?
不对。
她母亲的嫁妆在安老夫人手里,安二小姐是让她祖母把嫁妆交出来。
晏九吃惊于安二小姐的果断,那是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果断,为了逼安老夫人拿出嫁妆,哪怕她自己一分不要捐给大佛寺。
这是一个十三岁小少女敢做的事?
这等做事让他刮目相看。
晏九写了一张纸条夹在佛经里派人送给大师,让大师先答应收下捐款。这件事情必须尽快的传遍京城,他倒要看看安老夫人怎么应对。
安老夫人知道了孙子孙女去大佛寺做的事,她猛地站起来,手脚都哆嗦,气的。
没经过她同意,甚至没给她说就把这么一大笔嫁妆捐给了大佛寺?
而且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没法回旋。
薛氏的的嫁妆,明面上的铺子都在,每年的收益她另外收着,又用这些钱买了庄子买了地,落在侯府公中。
其他古玩古画她卖了一部分,用在别处。
她想着将来也是留给老二的。
嫁妆那是在衙门里备过案,捐给大佛寺那就必须清清楚楚。
安老夫人感觉自己喉咙一股甜心,使劲咽下去。
薛家教凌霄这么做的,要不然凌霄怎么会想到这个?
那个蠢货以前从来没问过她母亲的嫁妆,也不知道她母亲的嫁妆有多少。
安凌霄真给弟弟买了马,买了两匹,一匹是她的,弟弟挑了一匹白色的,她挑了一匹黑色的,侯府不能养马,让卖马的先送到薛家,由薛家付银子。
然后姐弟俩高高兴兴回府去见祖母,高高兴兴说在大佛寺听到大师说要多多行善,然后他们俩就把母亲的嫁妆捐了。
又说马送到薛家,回头给外祖家说捐了嫁妆的事。
安老夫人看着一脸兴奋的姐弟俩,恨不得恨不得,这会一碗毒药药死他们。
安凌霄见祖母眼里的杀意,她兴奋说道:“祖母,我母亲的嫁妆单子我从来没见过,回头捐的时候要对照嫁妆单子,免得说我们侯府说一套做一套。”
安英华说道:“我们侯府哪会做这样的事情?谁不知道祖母年年给大佛寺捐银子,最是心善。”
祖母把大房赶尽杀绝,最是心善?
安凌霄面上笑着,心里冷哼。
安老夫人听孙子说她最心善堵得说不出话来。她最心善?她表现给别人的是心善,还不是为了……安凌霄说道:“在寺庙遇见国公府夫人,夫人说说祖母教导子孙有方,侯府大义,主持说替黎民百姓感谢侯府。”...
安老夫人听孙子说她最心善堵得说不出话来。
她最心善?
她表现给别人的是心善,还不是为了……
安凌霄说道:“在寺庙遇见国公府夫人,夫人说说祖母教导子孙有方,侯府大义,主持说替黎民百姓感谢侯府。”
外人都知道了,看祖母怎么私吞母亲嫁妆。
“我给国公府夫人说祖母经常给我们说宁可自己省点,也要帮受苦的百姓。我们当孙子孙女的自然要替祖母分忧。我和弟弟不要母亲的嫁妆,不会让祖母失望,不会给侯府丢人。”
安凌霄就要说外人都知道了,看祖母再怎么去大佛寺否认,脸面还要不要了?
安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屋外急匆匆脚步声,薛老太太一脸愤怒地冲进来。
“凌霄,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说的都是真的?”
薛老太太面向安老夫人质问道:“凌霄母亲的嫁妆是留给她们姐弟的,侯府有没有和薛家商量就捐出去?这可不是小数目,凌霄姐弟不知轻重,老夫人难道不知?”
安凌霄急忙拉着外祖母的胳膊说道:“外祖母,你误会祖母了,是我和弟弟自己决定的,和祖母无关。”
安英华这会明白二姐说的钱财能让家里不和,还没咋滴呢,外祖家不愿意了。
他站出来说道:“这是我的决定,我不要母亲的陪嫁,以后我靠我自己。”
薛老太太跺脚道:“你懂啥,那是你娘留给你们的,你还要留给你子女。”
安英华一脸倔强,大声说道:“我是侯府世子,不靠母亲嫁妆,侯府给我的我留给下一代。”
安凌霄都想给弟弟鼓掌了,说得好。
但她装着着急,推着外祖母往外走,“外祖母听我说,我是为了将来的后娘着想,免得将来别人说后娘会私吞母亲嫁妆,祖母一再教导我们心存善念,捐了救济百姓也是好事。”
薛老太太把手里的纸张硬摔过去,“你们傻呀,你看看你们娘给你们留的什么?谁给你们出的馊主意捐嫁妆?你要气死外祖母吗?”
安凌霄快快捡起来塞到外祖母里,“我和弟弟的主意,没人出主意。既然捐了那些不看也罢,我们侯府不会占我母亲一丝一毫。”
她把外祖母拉出去,冲着弟弟说道:“快给外祖母解释清楚,别让外祖母误会祖母。”
薛老太太一副不得已的样子跟着外孙女离开。
到了玉林院,安凌霄把门关上,薛老太太装得一把把她甩开,恨其不争的表情。
薛家听了消息,先是惊愕,接着薛老太爷一拍巴掌说道:“好,凌霄做得好!”
女儿的陪嫁薛家没指望要回来,是给外孙女外孙的,以前孩子小,自然是孩子祖母保管。
如今外孙女大了,以后出嫁要带走属于她的陪嫁,但不好给侯府开口问。
本来薛家就是巴结侯府,除了当年给女儿的陪嫁,女儿没了补贴侯府的钱不少于给女儿的陪嫁。
为了外孙,薛家不能因小失大,所以也不敢问嫁妆的事。
薛家也知道安老夫人会花女儿一部分嫁妆补贴侯府,那也是补贴女婿补贴了外孙,所以从来不提。
安老夫人想把爵位让次子继承,又要霸占长媳嫁妆,凭什么?
薛家再气愤为了外孙也不能因为女儿嫁妆之事和侯府闹翻,这次外孙女把女儿陪嫁捐了。
好,好!
安老夫人贪了多少让她吐出多少。
薛老太太急忙赶过来,要通过这事把女儿嫁妆单子拿到明面上,要让侯府按照嫁妆单子捐出去。
薛老太太先是大吵大嚷几句,痛哭道:“以后你们可怎么办哟?”
安凌霄搂着外祖母安慰,薛老太太贴在她耳边说道:“你外祖父夸你做得好,你放心,等你出嫁,外祖母给你陪嫁。”
安凌霄轻轻摇摇头道:“别管我,以后看着弟弟,弟弟什么都不知道。”
薛老太太哭了阵,把安英华叫来,拉着他的手哽咽道:“是外祖母不好,想岔了。你姐说得对,你长大了,以后你姐要靠你,你可得听你姐的话。”
安英华点点头,说之后会听二姐的话。
在淮阴侯府安侯爷刚传出要续弦没几天,安侯爷的嫡子嫡女把他们过世母亲的陪嫁捐给大佛寺,这个消息一时间是京城一大新闻。
不仅仅是上层的高门大户知道了,就是下层老百姓也知道了。
首先夸的是安老夫人,不愧是京城老夫人里数得上的心善老夫人代表。
夸安凌霄姐弟无外乎是孝顺,但大多数人是想安老夫人和薛家置气。
有人说放出安侯爷续娶条件风声的是薛家,薛家阻扰安侯爷娶填房,或者是薛家还想送个人进侯府,确保安世子将来顺利承爵。
所以安老夫人这一次豁出去了,让孙女孙子出头把前儿媳的嫁妆捐出去,就是气薛家,没有人去想是安凌霄姐弟自己干的事。
安老夫人这一次气得生生咽下要喷出来的血,一晚上没睡。
事已至此,她只能把薛氏的陪嫁凑出来,身上留的那些压箱底银子也都要拿出来填补缺失的嫁妆。
但这事太突然,她还得卖一些东西才能凑够。
让她更生气的是老二儿子,带着指责的口吻问她为何要让凌霄姐弟做这事。
安老夫人在儿子面前生气说道:“你以为是我做的?那是凌霄姐弟的钱,我自己的孙女孙子我不向着?我根本不知道,是薛家教唆凌霄姐弟做的事。”
安茂彦说道:“反正大嫂的嫁妆是薛家给的,既然薛家要这么做,那就随他们,我们侯府也不会贪图大嫂的陪嫁。”
安老夫人真想一茶壶扔向儿子,不是她当娘的殚精竭虑、费尽心思,他哪来的不发愁吃喝地过着想去找谁下棋出门就走的潇洒日子?
她屏住呼吸不说话,害怕自己张口说出来一句: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为了你们二房!
安茂彦见母亲精神疲惫,关切地让母亲早点休息,还说让顾氏帮着把大嫂的嫁妆整理出来。
这话又让安老夫人想用板凳砸儿子的头,是不是自己亲儿子?
她摆摆手让儿子退下,再呆下去,真要气晕。
意思是将来分家的那一份。安老夫人不想再说话,让儿子扶着进了里屋躺下,再说下去,她还得吐血。京里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侯府次媳把嫁妆也捐出去了。首先是走路都颤巍巍的老翰林办了个宴会,请来他的至交好友,当众夸赞侯府夸赞他女婿。...
安茂彦回去想了想,给顾氏说道:“要不咱们也捐一部分?”
他不好让媳妇把陪嫁都捐了,侄子侄女把这么一大笔钱全捐了,他当叔叔的,又是侯府的二房,多少的也得有所表示。
顾氏的陪嫁不如大嫂的多,那他填补一些进去。
“我知道让你为难了,以后咱们少花一些,节俭一点,孩子们少点陪嫁,也能理解我们当父母的。”
顾氏听了丈夫的建议,当时就想把手中的茶杯扔到丈夫的头上。
她的嫁妆和薛氏的没法比,还让她捐出去一部分?
虽然她是翰林家出身,虽然和丈夫情投意合夫唱妇随,但她也不是不知人意人间烟火的小仙女,柴米油盐贵还是知道的。
她只有一个嫡女,又变成如今的局面,她还想着她的陪嫁都留给女儿。
谁知道丈夫竟然让她把嫁妆捐出去。
顾氏压住了心里的火,问道:“夫君和母亲商量了吗?”
安茂彦回答道:“还没,我想着回来先和你说一声。”
顾氏心中发冷面上柔和道:“夫君先给母亲说一下吧。”
安茂彦以为妻子同意,露出笑容道:“多谢你了。”
顾氏心里呵呵冷笑,婆婆要是知道了,是气得跳起来呢?还是高兴地跳起来?
顾氏等丈夫走了之后,心里烦躁,抬脚出去回了娘家。
谁知道老父亲把她叫过去,猛夸侯府做事大气。
“当初是我给你定下的亲事,就是看中女婿忠厚老实不为名利,你婆婆也是有大善之人。你娘还说我糊涂,因为女婿爱下棋就把你给嫁了。我糊涂吗?我是看中侯府的家风,看中人品。”
老翰林说完接连叹息,“现在这样的人家不多,侯府大义呀,敬佩敬佩。”
感叹完了,又说道:“我看这样,你也把你的嫁妆拿出来捐了,一个商户人家能做出的事,我们顾家做不到?”
顾氏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父亲。
当年母亲不同意她嫁给丈夫,说自己嫁给一个棋痴丈夫一辈子过得够够的,不想让女儿重蹈覆辙。
那会的顾氏自己少女怀春,愿意父亲给她做主,嫁进来之后,一开始过得到幸福美满顺顺利利,婆婆从来不为难她,丈夫虽然有妾室,对她情深意重,大嫂去世早,府里也没有什么明争暗斗的破事。
谁知道出一趟远门回来发生这么多事,现在父亲竟然让她把嫁妆捐出去。
顾氏脱口而出道:“那是我留给木棉的。”
顾老翰林脸色不悦,说道:“大房的不也是留给你侄子侄女的?一对小儿能做到,你当婶子的做不到?你还比不上个十几岁的小儿?我顾家外孙女,还能因为嫁妆少了嫁不出去?”
顾氏不好给父亲说你外孙女目前的状况就是陪嫁很多也不好嫁出去。
女儿的事情哥嫂一直没让父亲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父亲怎么知道了。
旁边的大嫂一直给她使眼色,陪笑着打圆场,又带小姑子去了婆婆那里。
顾老夫人正在生气,见女儿进来,说道:“别听你爹的,他不知道一个府一个月要吃多少斤大米,张口说什么大义把嫁妆捐出去,顾家不是薛家,能赚银子。”
顾氏恨恨说道:“你女婿也不知道侯府一个月要吃几斤米。”
顾老太太着急问道:“怎么他也让你捐出去?”
顾氏说了丈夫说的话,顾老夫人生气说道:“当初我反对你嫁给女婿,就是怕女婿将来和你爹一样,还好没像你爹似的说把全部嫁妆捐出去。你婆婆是疯了吗?和新儿媳做对就要把孙子孙女的钱财捐出去?”
顾氏没法把她猜想的给母亲说,只能含糊其词道:“谁知道我婆婆怎么想的,她什么也没给我说。”
“你婆婆肯定是怕新娶的媳妇八字太硬,把儿子磕死了,干脆捐出去银子买个平安,反正也不是她的,是薛家的。”
心里这样想的人大有人在,也就掩盖了安凌霄自作主张捐出母亲嫁妆的事。
安老夫人听到次子说让顾氏也捐嫁妆的话,那是上一口老血压下去没喷出来,这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安茂彦急得给母亲擦拭嘴边的鲜血,叫婆子进来。
安老太太大喊一声:“你住嘴!”
难道传出去她为了儿媳捐嫁妆的事吐血?
安茂彦给母亲扶背,道:“娘这是怎么了?娘不是一直说银子是身外之物吗?银子多了多花,少了少花。以后我不出门,在家里孝敬娘。”
他再不开窍,也知道是自己提了捐顾氏嫁妆母亲才气得吐血。
安老夫人推开儿子道:“娘不是为了银子,娘是气你们个个自作主张,不把我放在眼里。”
她哭了,“我偏宠的凌霄姐弟,听了薛家的瞒着我,现在你也瞒着我,决定了才来说一声,哪个把我放在眼里?”
安茂彦相信了母亲的说法,跪下道:“是儿子的不是,那这样,不用顾氏的嫁妆,用我那份。”
意思是将来分家的那一份。
安老夫人不想再说话,让儿子扶着进了里屋躺下,再说下去,她还得吐血。
京里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侯府次媳把嫁妆也捐出去了。
首先是走路都颤巍巍的老翰林办了个宴会,请来他的至交好友,当众夸赞侯府夸赞他女婿。
这下可好,惹来京中贵妇们一阵暗骂,因为皇后娘娘表扬了安老夫人和顾氏,并且也捐出了一部分嫁妆,让三公主亲自送到了大佛寺。
那她们多少的也得捐出来一点,最为得利的就是大佛寺。
太子在大佛寺的木屋里,笑得拍手跺脚,对晏九说道:“你那个妹妹行啊,一出手,就让大佛寺得到这么一大笔钱财,我倒是盼着你妹妹以后再能做出什么大义之举。”
侯府捐嫁妆的事,是晏九派人传的人尽皆知,帮安二小姐一把。他没想到侯府次媳跟着捐了,带动京城女眷都捐了一些。
晏九能想象安老夫人最近焦头烂额,侯府的情况他早就查得一清二楚。
薛氏的嫁妆明面上不能动的,其余都让安老夫人贪了。
安老夫人把次子叫进来,又提了老大的婚事,直接说不愿意薛家的人再嫁进来。安茂彦问道:“娘为何不同意薛家的?”安老夫人一脸的为难,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没给你说,那会你不在家,薛氏生英华,我说保小。我想着你哥没个嫡子……”...
安老夫人确实焦头烂额,嘴里起了泡。
她要几天内凑够薛氏的嫁妆,别的府上都捐了,天天都有说外面哪个府里的夫人捐了钱,都观望着最早说捐的侯府怎么还没动静?
可恨的是,不知道谁把薛氏嫁妆单子传得满天飞,人人等着看侯府拿出来的能不能对得上。
侯府搬来京城本就没有多少钱财,花费大,交际应酬都要用钱,安老夫人挪用了薛氏的嫁妆,这会凌霄这么突然地来这一出,安老夫人来不及补救,薛氏的一大半陪嫁首饰她都卖了,还有一些古玩古画。
这些她拿不出来,只能拿钱贴补,棺材本全部拿出来。
顾氏因为父亲和丈夫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潇洒,硬着头皮把嫁妆的一半拿出来,准备和薛氏的嫁妆一起捐出去。
外人不知她有多少嫁妆,翰林府也是个文人中的清贫人家,给不了她多少嫁妆。
但是她气呀,原本不想掺乎大房的事,这一次丈夫让她帮着婆婆整理薛氏的陪嫁,她一点没推脱。
她倒要看看外面人眼中的婆婆能不能拿出薛氏的全部陪嫁。
看到嫁妆单子,顾氏惊愕。
她比薛氏晚嫁进来,只知道薛氏的陪嫁丰厚,具体有哪些不知。
她心怦怦跳,哪里想到一个商户人家给女儿陪嫁了这么多。
顾氏看向婆婆,突然想狂笑,婆婆多年手握财富,让她交出来,婆婆的心是否滴血?
安老夫人的心不是在滴血,像把刀挖了心口一刀,一辈子的积攒都没了。
还有就是把陪嫁里缺失的贵重首饰和古玩古画换算成一笔银子,外人要是知道了,她挪用薛氏嫁妆就要露馅。
安老夫人又去了大佛寺找主持,想凭着多年的香火交情,不公开她捐的具体东西。
可是大佛寺主持云游去了,留下话来,说安侯爷一双儿女纯真纯孝,薛氏的嫁妆是母亲留下的唯一想念,斯人已逝,死者为大,安侯爷一双子女要铭记亲生母亲对他们姐弟的爱子之心,大佛寺不收薛氏的嫁妆。
安老夫人气个仰倒,为何不早点说?
不仅是她生气,京里那些捐了款的也气啊,捐款自愿,可这次完全不是自愿。
被迫捐款谁心里舒服?
侯府不用捐了,她们已经捐了的不能再要回来了。
这些人生安老夫人的气,对于安凌霄姐弟谁都想的是他们懂啥,原本姐弟俩就被安老夫人惯得啥也不是,啥也不懂,两个娃不懂,安老夫人不懂吗?她这不是要耍着我们玩儿了吗?
顾氏松口气,以为自己的嫁妆保住了,又被老父亲叫回去,说你大嫂过世,留给孩子们的算是遗物,可是你还在世,不要让老父和孩子们失望。
无奈的顾氏忍痛捐了。
安凌霄暗地里偷着高兴,知道祖母气的冒烟,她尽量不去荣寿堂,让弟弟去外祖家喂马,她从宫里出来直接去吴家。
三公主问她怎么会把这么一大笔陪嫁捐出去,有没有一点不舍得。
安凌霄说道:“钱是身外之物,那些是母亲的,我宁愿什么都没有,只愿母亲活着。”
说着话眼眶红了。
三公主同情,说道:“你将来出嫁,我给你添妆,添六台。”
安凌霄当时跪下来磕头。
皇后娘娘召见了她,夸赞她,也说以后会给她添妆,赏了她一个玉如意。
不仅是皇后娘娘,还有太后,头一次召见安凌霄,赏赐一个五颗珍珠围绕红宝石的头钗。
安老夫人生气完了也舒口气,每天看笑盈盈来给她请安的孙女凌霄,她保持着温和、慈爱,这会她不再把孙女当成以前自己说啥她听啥的傻子。
凌霄是受了薛家的挑拨,但也像七窍通了四窍似的灵光了,竟然和她作对。
不急,慢慢来,只要凌霄还是安家女,还没出嫁,总掌握在她手里。
安老夫人把次子叫进来,又提了老大的婚事,直接说不愿意薛家的人再嫁进来。
安茂彦问道:“娘为何不同意薛家的?”
安老夫人一脸的为难,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没给你说,那会你不在家,薛氏生英华,我说保小。我想着你哥没个嫡子……”
她拿出手帕擦泪,“你哥和薛氏情深意重,因为这个你哥对我有意见,我训斥了他,说做为一个侯爷怎么能如此儿女情长?媳妇没了可以再娶,孩子可是安家嫡长孙。”
安茂彦无语,难怪大哥自从大嫂没了之后变成那样。
“我不愿你哥娶薛家的,是怕他见了人更加难受,我当娘的不认为做错,你哥那样的性子,保了大的没个儿子我将来怎么给你爹交代?
“都说我老糊涂惯着大房孙子孙女,英华自小体弱,为了养活他我操了多少心?以前他为了薛氏学什么女子守节,如今凌霄大了要嫁人,他不管儿女,我当娘的不能不管孙女。”
安茂彦惭愧道:“娘辛苦了,我给顾氏说说,让她回娘家问问。”
之前不让媳妇多管,如今不能让母亲为了侯府费心,他当儿子的要为母亲解忧。
“这个事不用给顾氏说,娘给你岳母提。娘给你说一声是让你知道娘的不容易,顾氏毕竟是翰林府出身,要是不成和她没关系,她面上也好看,免得在娘跟前不自在。”
安茂彦更加难受,母亲什么都想好了,又照顾他妻子的脸面。
从母亲那出来,他去了大哥院子。
这么多年以来他和大哥一年都没说几句话,不是他不想,是见不着。
侯府就他们兄弟两个,小时候到成年,兄弟俩一直兄友弟恭感情很好。
谁知后面变成这样?
所以之前母亲偏宠侄女侄子他从来不干涉,教导自己的儿女不要和凌霄姐弟争宠。
安茂彦想见大哥好好聊一聊,说说母亲的不容易,这么多年过去了,别再记恨母亲。
但是,和往常一样,吃了闭门羹,大哥睡了没见他。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每次来都是一句睡了。
安茂彦在门口站了一会,叹口气走了。
这样的大哥对不住母亲,不过自己也对不住,让母亲独自撑着一个府。
以后不能只顾下棋,要为侯府做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