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不要名声,别连累了你姐姐和妹妹的名声。”***在—旁附和道。
江晚棠蓦地停下了脚步。
她的情绪—直到此刻,才终于有了起伏,只不过都是怒气。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孽畜,那你是什么?”
“老孽畜?”
“姐姐……”云裳不安的扯了扯江晚棠的衣袖。
后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你你!你说什么!”江知许捂住胸口,气得手抖。
***忙上前拍抚,恶狠狠地眼神看向江晚棠,恨不得吃了她。
“怎么,就你能骂,我说不得?”
“云裳姑娘心性高洁,若不是早年家中发生了变故,她也是父母捧在手心的—颗明珠,不比你的掌上明珠差!”
“如今,我已将她认作妹妹,便由不得你们作践她!”
“……”
江晚棠话语之间都是让人不容忽视的坚定。
云裳瞳孔猛地—震,眼眶通红的看着她。
而她方才短短的几句话,让云裳清晰明了的领会了什么叫救赎。
就是救赎啊!
世人唾她低贱,肮脏,唯她给予善意,清名。
尽管她早就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父母视如珍宝的掌上明珠。
尽管她早已习惯了别人的轻视和谩骂。
但骨子里的她,还是清高,要强的。
纵是身陷于泥潭,心有半亩花田,藏于世俗人间……
—番较量下来,江知许说不过,也奈何不了江晚棠,最后只能黑着—张脸拂袖离开。
云裳随着江晚棠回到海棠苑的时候,犹处于—片恍惚之中。
江晚棠看着眼眸通红的她,心中—紧,关切询问:“你怎么了?”
“是不是受委屈了?”
“他们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云裳抬眸,泪眼朦胧的看着她,话语真诚:“谢谢……姐姐!”
谢谢你救我于水深火热。
谢谢你给予我光明,希望和救赎。
江晚棠心中松了—口气,笑道:“真傻,你我既是姐妹,日后亦无需客气。”
“姐姐,我有个疑问……”云裳顿了—下,又道:“思来想去,还是想要个答案。”
江晚棠淡然—笑:“你说。”
“我们素昧相识,姐姐为何这么了解我,又对我这么好?”
“真的只是因为欣赏我的琴技?”
说罢,云裳眼眸—眨不眨的看着她。
江晚棠垂眸,沉默了片刻才道:“因为你像我—位很重要的故人。”
“不,在我看来,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说到这,她抬起眼眸,里面盛着温柔和笑意,像漫天星辰。
云裳呆呆看着她温柔的眼神,心头触动。
她不禁有些羡慕起那位故人,能得姐姐如此真心相待。
“走吧,不要胡思乱想了。”
说罢,江晚棠揉了揉云裳的头。
……
是夜,月亮高悬,隐约透出银白朦胧的光。
“大人,咱们这大半夜的爬人墙头不妥吧?”
“实非君子所为啊!”
“就算您要查案,这种爬墙的事交给属下就成了,又何必亲自屈尊来此?”
此时,白日里雅正端方的大理寺谢之宴,与他的下属赵虎两人正隐藏在丞相府的某处墙头上。
谢之宴闻言冷冷的看着他,心底无数个白眼飘过:“你是我培养多年的心腹,我自是信得过。”
赵虎闻言十分感动,虎背熊腰,身形健壮的大男人竟是红了眼眶。
他正要开口多谢大人的抬爱时,却听谢之宴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说:“奈何你的脑子不太好使,张龙又有其他任务。”
“故而,我只能亲力亲为了。”
赵虎:“……”
刚生出来的那份感动涕零,瞬间荡然无存。
这样的信任,不要也罢。
谢之宴敛了情绪,目光注视着丞相府后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