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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放心,你没那个机会。

因为三天后你就死了!

谢劭不再给她出声的机会,执起她的手,牵着她往府内走去。

眼见这一幕,刚才还大气不敢喘的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快!奏乐!千万别误了吉时!”

管家擦了一把汗,跟在他后面稍小一点的男孩儿忍不住心惊:“阿爹,刚才我以为***要让它们吃、吃了王妃......”

“瞎说什么!”管家屈指敲在男孩头上,回想刚才一幕,依旧心有余悸。

“若她刚才打道回府,尚有一线生机,而进入府,是福是祸,皆是造化。你切记,不可在背后妄议主子,尤其是端王!”

男孩似懂非懂点头。

若那位新王妃,知道***养的狗,专吃死人尸体,那只鹰,专啄人的眼睛,还会面不改色的说出,愿意嫁给***吗?

端王府上下可能真的对这场婚事不上心。

除了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进来后,府内该啥样啥样,丝毫没有一点变化。

沈嘉礼相信,今天她真回了沈家,谢劭也不见得多伤心。

心思不在路上,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还好谢劭扶住了她。

距离拉近,让她闻到谢劭身上若有似无的药苦清香。

看来,这位端王是真有病。

怪不得那么早就死了。

沈嘉礼不好直着问你到底有啥病,但人家才帮了她,总要找些话题。

“***,你有什么爱好吗?”

“逗狗,逗鹰,算吗?”头顶传来温润的声音。

实在很难把说话的人和市井传言联想起来啊......

沈嘉礼绞尽脑汁,这两个爱好怎么看现在都像是不学无术的人爱玩的吧?

谢劭似看出她所想:“你若不喜,我可把它们送走。”

沈嘉礼骇然,连忙表示:“不用,真的不用!”

他都要死了还不让人家玩点开心的,她还是人吗?

“你不怕?”谢劭声音带着不解。

这有啥怕的,上辈子沈嘉礼最大的愿望是当动物管理员。

虽然谢劭养的那几只狗......脏了点,臭了点,但好歹还算威风凛凛,洗干净会好很多吧?

至于那只鹰,沈嘉礼眼神亮闪闪的,站在肩上,酷毙了好不好!

“***,我以后可以帮你喂鹰。”她自告奋勇,决定主动和谢劭拉近距离。

谢劭轻笑一声:“不用,它们吃的东西,你会怕。”

鹰吃的不是饲料吗,有什么可怕的?

难道吃的是虫?想到这,沈嘉礼打了个寒颤,她虽不怕那些,但很怕百足虫,若那只鹰吃的是这些,还是算了吧。

说话间,已至喜堂。

盖着盖头,沈嘉礼不知道,这喜堂,或许是最荒谬的喜堂。

世人成婚,高堂上要坐双亲,即使没有,也要请年长的长辈坐上面,代表着对新人的祝福。

可谢劭毫无这方面忌讳。

拜至第三下时,谢劭迟迟没有动作。

沈嘉礼头低了半天,还没听见人喊起,心里正奇怪。

突然听见哐当一声,管家的声音刺耳急躁:“快,快拿药来!”

这是......发病了?

沈嘉礼吓的立马掀了盖头,也不顾什么礼节不礼节。

谢劭面色比刚才更苍白,唇角紧抿着,竭力忍耐着什么,攥紧喜带的手用力到发白,额角青筋暴起,渗出冷汗。

与此同时,刚才还勉强算的上喜气洋洋的奴仆,突然乌拉拉跪了一地,静的连呼吸都听不见,整个室内,只能听见管家着急忙慌想要倒药出来,却无果的动静。

药瓶空荡荡,没有一颗药。

管家心沉到谷底,抖唇看向谢劭。

谢劭半阖着眸子,意识到什么,嘴角牵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浓似墨,冰冷的毫无血色。

“***......求***恕罪......”管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谢劭病一旦犯了,便是往来无忌。

他平日里不犯病,还算个正常人,可一旦犯病,性情颠倒,喜怒无常,***如切菜,只要能缓解他那头痛欲裂的毛病,谢劭什么见血的事都做的出。

这也是明明他受圣上器重,可每月出府都有限度。圣上为了补偿,多少奇珍异宝流水似的往府里送,外人眼里灯光,实则是对变相软禁谢劭的补偿。

至于那位新王妃,倒无知无畏还站在那。

管家眼神示意,偏偏沈嘉礼和接收不到信号似的。

上辈子最后阶段,她几乎都是在医院度过。

闲不住的性子,里里外外都认识个遍,也跟着学了不少皮毛手法,现在看谢劭样子,猜了个七八分。

试探着问:“***,您是不是头疼?”

管家闭眼,心想完了。

府内上下谁不知道谢劭头疼,可知道归知道,没一个人敢把这事放在明面上嚼。

谢劭的头疼,恰恰代表了他不堪的身世......

谢劭拨了点清明看沈嘉礼。

少女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火红嫁衣衬得她面色白皙,乌发流云,满头珠钗点缀在她头上,仍压不住那颜色。

他难得想到京中关于这些沈二小姐流言。

自小养在乡下,大字不识,粗鄙不堪,气量如针眼,心眼密如丝,总归是哪哪不好,哪哪惹人厌烦。

她身上带着一股若有似无,和他身上同宗本源的药苦清香。

让他想到了,沈嘉礼也是个有病、活不长远的。

“嗯。”

沈嘉礼松了口气。

头疼好办了,不是她自夸,她***的手法,可是跟着京医院首府老中医学的。

不说十成十,给人摁的通体舒畅总归没毛病。

“那我给你试试?”

谢劭的眼睛很好看,盯着人看时,容易联想到高山白雪,潺潺流水。

冷的、冰的东西。

“好。”

谢劭随意找了个地方躺下,沈嘉礼的手指轻轻按在他太阳穴或其他几处穴位上。

很不同的手法。

恰恰缓和了谢劭难以忍受的痛意。

沈嘉礼观察着他的脸色,确定他慢慢变得不再那么难受。

心里有点高兴,嘴上就没个把门,话直接说了出去:“***,你这病是什么病啊?看着挺严重的。”

管家刚庆幸王妃留下一条命。

现在心高高吊起,开始考虑,明日王妃的吊唁传至圣上或沈家那边,弹劾谢劭的雪花折子恐怕又得翻一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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