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回忆像是巴掌,扇在江窈脸上火辣辣地疼。
她觉得委屈,又对顾臻铭感到愧疚。
是她负了他,她没本事,忤逆不了家中决定,竟然嫁给情郎的兄长。
可身为庶出,本就是如此。
生老病死、嫁娶婚丧,没一个做得了主。
既然顾臻铭是嫡子、威名天下的大将军,理所应当该跟嫡姐在一起。
江窈想得自卑,不愿再跟二人,找个机会就溜走回家。
她一人往将军府归路上走,乞巧节人满为患,女眷多、男人更多。
平日里未婚的小姐都难以出门,因此有许多浪荡子弟也会在乞巧节当天物色姑娘。
江窈又生得极为漂亮,很快被人盯住。
一阵阴风拂过,江窈胳膊被拽住,下一秒被拖入巷子里。
“这是哪家小姐啊?一人出来逛灯会,侍卫也不带?可需要哥哥们陪?”
耳边传来痞里痞气笑声,江窈大惊,看清那些歹人的脸后更是恶心。
来者显然是混迹京城多年的溜子,各个穿得粗布***、衣不蔽体,露出两条壮实的胳膊肘。
不仅如此,他们还长得奇形怪状,有脸上有刀疤的、嘴里镶金牙的、以及皮肤脓疮的.......
就算江窈是个庶出,那也是尚书府的千金,身份高贵,从未见过如此低劣之人。
她打着哆嗦往后退,朗声警告:“你们别过来!我可是将军府的夫人,若是敢碰我一根发丝,镇国小将军不会放过你们!”
混混们听到这话一愣,愣完笑出声:
“噗!将军府夫人?哈哈哈哈!”
“老子在京城多年,也没听过顾小将军娶媳妇儿啊?”
“小姑娘长那么漂亮,脑子不太好使,我喜欢!”
江窈咬牙:“不是二夫人,是大夫人。前些日子顾家长子娶亲,你们不知道?”
“哦?你是说顾长生那病秧子?”
混混们面露不屑。
“那人都要死了,他媳妇儿不就是***?”
“***好啊,这不等着哥哥们疼吗?”
“美人儿,当顾大少爷的娘子是不是很难受,房都圆不了,怕还是处子,看来今天咱们有福了!”
江窈没想这些人会那么肆无忌惮。
不知是不信,还是就瞧不起顾长生,一群人慢慢逼近,打定主意要强迫江窈。
江窈绝望至极,眼角不由滑下泪水。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咬舌自尽!”
她哭着、挣扎着,手臂被人按住。
眼看有人摸上她的腰肢,江窈贝齿咬在舌根,这时惨叫响起:
“啊!!!”
江窈眼前一片赤红,发现有人已了无生息。
她吓得要命,不知是害怕尸体,还是害怕踏着月色走来的顾臻铭。
那男人同她记忆里的情郎完全不一样。
征战三年,沙场给男人磨砺出了血煞之气。
他甚至都没有拔剑,就靠一双大掌,捏碎混混的脑袋。
江窈生理性反胃吐出声,听见顾臻铭冰冷的声音:
“碰本将军的女人,想好怎么死了?”
混混们显然认识顾臻铭的脸,一脸惶恐。
没想随便掳来的女人真是顾小将军的人,倒了大霉。
齐刷刷跪在地上求饶:“顾将军,小的们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小的们一命!”
“我们还没碰她啊顾将军!我还不想死,求你饶了我吧!”
顾臻铭却是轻笑出声。
他没说话,拿剑一个个砍断那些人的双手。
那手有抓江窈胳膊的、碰她腰的,他都看清楚了。
小巷内尖叫声不绝于耳,没有任何人敢凑近前看发生何事,全然是顾臻铭肆无忌惮的泄愤。
江窈可怜巴巴走到顾臻铭身边小声啜泣:“求你,别这样。”
他仍旧没听,自顾自收拾完歹人,抱着江窈窜进一家客栈中。
连回府的耐心都没,顾臻铭压着江窈便亲上来。
他一点一点亲着江窈被触摸的肌肤,就像在沐浴一般,要把那些人脏污的部分洗干净。
江窈没有反抗,温顺由着他占有。
这一回跟之前的完全不同。
江窈恼过顾臻铭、爱过顾臻铭,也愧过这男人,无论如何,这是第一次,她从心底害怕他。
三年时光太长,她才知道不仅她变了,顾臻铭也变了。
若是曾经她心悦的郎君,绝对不会那刀剑一个个砍掉别人的臂膀,叫人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臻铭并不知晓江窈在想什么,极为满意女人的乖巧。
咬着她的锁骨,顾臻铭少见温柔教训:“为何不告而别?窈窈,要不是我来寻你,你就已经被那些歹人占去了。”
“如今你明白了?你离不开我。”
掐着江窈下巴,他半是骄傲半是得意宣布。
然而四目相对时,撞见女人冰凉至极的眼。
江窈哆哆嗦嗦抱着顾臻铭,明明二人肌肤相贴,她觉得这人陌生得很。
“顾臻铭,我们还是分开吧。”
顾臻铭瞬间沉下脸:“你是在吃味?”
这些天他特意跟江姝走得近,就是为了报复江窈。
今日见到这女人终于难受了,他心下舒爽,才会主动找她和好。
眷侣分分合合不都这样?
他从没觉得江窈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还是三年前待字闺中的庶小姐。
江窈摇摇头,此前她说不出这句话,现在能说出了。
她道:
“不是,小将军,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