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元子明的九位皇嫂,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抚摸着起伏的***,秀容变色。
但想起元子明那副嘴脸,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九位皇嫂同时呼吸急促。
八龙太后叶灵怔了一怔,却语出惊人道:
“若真的能击退胡人,为我夫君报仇,就是献身给那些武夫,哀家也心甘情愿。”
这番表态,让众位太后惊诧不已。
可沉默片刻后,她们就想起了她们侍奉的帝王,为了这片疆土,长眠于大魏边塞,一个个也是慷慨激昂起来:
“对!我们这些当太后的,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为国出力,牺牲一下又怎么了?”
“若能为万千死去的大魏将士和大魏先帝讨回公道,哀家这副无用的皮囊,不要也罢!”
裴楚然更是轻咬皓齿道:“豁出去了!如果能赢,让我去给将士们洗脚都行!让那些胡狗看看,大魏的女人,也是血性方刚的!”
…
城门。
尸横遍野!
上万具铁浮图的尸体,横亘在长安宫城外,如同人间炼狱!
匈奴人做梦都没想到,面对区区两千步兵,死伤会这么大!
空前巨大!
完颜娄室头疼不已,尤其是见到匈奴最精锐的铁浮图,已经被打得这么狼狈不堪,心中的愤怒就增加了一分!
“元帅,属下听说,鲜卑公主拓拔兰心的部队,已经在赶往长安的路上了!要不然,等鲜卑骑兵的援军到,再攻打魏军?”
一位匈奴将领忧心忡忡道。
完颜娄室怒火中烧,当即抽了对方一记马鞭道:
“没用的废物!白喝这么多草原上的羊奶长大了!”
“我们五万铁浮图,倾巢而出,本来就是为了争头功,名震天下,奠定我们大匈奴在四大胡国中的地位!”
“现在你告诉我,让我去求人家鲜卑人伸出援手?!”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们打不过,不行了吗?”
高傲的完颜娄室,无法忍受拓拔兰心那个嘴贱女人的冷嘲热讽。
再说了,让鲜卑人插手,到时候攻打长安的战利品,不是要拱手让出一大半给该死的鲜卑人吗?
虽然同样是胡人,但四大胡国其实都看彼此不顺眼,认为对方才是野蛮人。
“继续打!我们损失巨大,他们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完颜娄室怒目圆睁道,“传令,拿下城门者,赏千金,拿不下,队主以下皆斩!”
“是是是!”吓得那匈奴将领魂不附体,驱马就立刻率领一路铁浮图去增援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完颜娄室预料的一样。
靠着铁浮图堆人头,城门的两千魏军,也早就所剩无几了。
重甲已经千疮百孔,斧头和马刀都砍断了,这背嵬军,终于也到了极限了!
“太后……”
仅存的背嵬军,大脑早就一片空白,都杀麻木了,只知道机械地重复杀戮。
脑海里,只剩下九位太后那白皙而冷艳的凤姿。
城头上的锦衣卫,也战死了一百多人,指挥使卢彬身中三箭,好在没伤到要害,作为大内高手,轻松就用内力止血了。
“背嵬军,还剩多少人……”
元子明的茶杯已经空了,平静道。
他手里也提着一柄雕刻着十个龙头、镶嵌着白玉石的御剑,血迹斑斑。
方才在乱军中,他也一口气杀了十几个铁浮图。
架不住,对方人数众多,才被青鸟和冯宝给劝了回来。
青鸟已经看呆了,这么惨烈的战场,她还是第一次见:
“还剩下……三百,不对,又有两个人倒下了,现在不到三百人……”
就是这不到三百人,还在城门,死死顶着数万铁浮图的进攻。
经过前面那番厮杀,铁浮图也是筋疲力尽,双方都是提着最后一口气,在血战!
现在,就是看谁的气,先泄了!
为此,完颜娄室挥舞着马鞭,亲自在后面督军,时不时嘶吼着驱赶着匈奴骑兵前进!
城头上,元子明突然举杯说道:“青鸟。”
青鸟一怔,端起茶壶。
“不是加茶,朕让你……倒酒!”
元子明一字一顿道,“要最好的烈酒!”
青鸟蹑手蹑脚拿出一坛酒,斟满道:
“这是三十年的宫酿,目前大魏宫廷最好的御酒了。”
“好!”
元子明冷不丁起身,居然当着无数敌人的面,将斟满的一坛酒,倒向城下!
一时间,酒香四溢!
“公子你不喝别糟蹋东西啊!”抠门的青鸟都急眼了,这宫酿放在市面上,少说也值一百两,连“陛下”都称呼都忘了说。
可接着,元子明的一句话,就让她霎时间僵住:
“你们的仇,朕,还有活着的魏人,会报。”
“朕,多谢诸位国士,为大魏赴死!”
他将酒洒在地上,毕恭毕敬对着城下,行了一个礼!
不知为何,青鸟的眼眶顿时红了,打转着泪花道:
“原来你这酒,不是给自己喝的,是给城下,躺着的,还有仍在站着的大魏将士喝的。”
可接着,她马上反应过来,连珠带炮道:
“可是陛下……他们要死光了啊!这两千重甲步兵打完了,匈奴人马上就要打过来吧!陛下,我们跑路,额……不是,衣冠南渡怎么样?”
弄得身边的冯宝、卢彬等人很尴尬,这小姑娘口无遮拦的,得亏是从小陪着皇帝长大,不然怕是十族都不够杀的。
这些天,青鸟从文官那里学来了几个新词。
比如说,如果遇到国都沦陷,天子可以有几条逃跑路线,比如说西狩、幸蜀、衣冠南渡。
西狩,美其名曰皇帝千里迢迢跑去西北狩猎,实际上就是避难。
至于幸蜀,顾名思义,天子去有山川天险的川蜀之地,也是逃生路线之一。
而衣冠南渡,就是跑到富庶的江南地区,暂避锋芒,苟且偷生。
固然可以保全半壁江山,但北伐收服山河的难度极大,基本上这辈子都没可能了。
不过,能活着不就是好事吗?
管他这么多,不管是跑路还是衣冠南渡,反正她不想要元子明死!
但元子明只是,脸黑了一下,瞥了她一眼,说了一句胸大无脑后。
就没话了。
气得青鸟七窍生烟,当场想喷脏话,但转念一想,侧目看向司礼监掌印***冯宝和锦衣卫指挥使卢彬。
不对啊!平时这两个老狐狸,比她还积极发言呢。
怎么这会这么安静,就这么默默看着不讲话?
想到这,她快步走向两人,询问道:“城门被破在即,两位为何不向陛下进言,暂避锋芒呢?”
两人一愣,惊叹道:“青鸟姑娘,你……你不会现在都没看出来吧?”
见到两人都是一脸看***的眼神。
青鸟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却理直气壮道:
“我方才正在全力护驾,保卫陛下,哪有时间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元子明以前在鸣玉坊,评价自己是“上乘的武学天赋、顶级的女子姿色、停止生长的大脑细胞”。
最后一句话她没听懂,只是听进了前面两句,以为对方在夸自己,当时还笑靥如花了!
现在想来,前面都是铺垫,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呢!
两人相视一笑。
冯宝哭笑不得道:“青鸟姑娘,你想想看,从始至终,是不是有一位重要将领,没有露面?”
“谁?”青鸟一脸问号。
“黑骑副都统,独孤信。”
卢彬说道。
哗哗!
就在这时,一阵地动山摇。
宫城城门中,三千黑骑,如同毒蛇出洞,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杀而出!
如同一柄刚磨好的利刃,重重劈斩在铁浮图的军阵中!
“杀胡狗啊!黑骑弟兄啊!终于轮到我们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