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
陈三石和手底下的人熟悉了一遍。
从明天开始,他们就要开始正式“上班”了。
至于工作内容。
汪直不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倒是刘百户过来,非常细心地给他讲解了一遍。
汪百户手底下的九十多个人,主要负责“七分屯田三分守备”中的守备。
他们上午要在军营,集体***练战阵,武卒在升官前同样需要参与其中,下午,则是要去长城瞭望,也有可能被派去县城里巡城。
屯兵们,则是半日***练,半日干活。
唯有武官比较自由。
大部分时间都可以用来***。
“狼烟起,号角响。”
刘百户指向北方的天空:“要是看到有黑烟升起来,就说明有蛮族来犯,所有人需要第一时间集结,不过咱这地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狼烟飘起来了。
“另外,你是不是还没有住的地方?”
陈三石点头:“参军的时候,管事的告诉我没有多余的房子。”
“普通士卒的没有,武官的宅子,倒是还有几间,跟我来吧。”
刘百户在前头领路。
军屯里,绝大多数房子和燕边村的房子一样简陋,以泥瓦房为主。
不过往西走出两里地,来到武官们住的地方以后,就变得贸然一新,全都是青砖实木的独栋院子,有大有小,根据级别不同划分。
“这是百户才能住的房子吧?”
停在一栋二进院前,陈三石说道:“我一个小旗,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保不准你没多久就百户了呢?”
刘百户说道:“再说了,空着也是空着,千户大人也不会管,就算知道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成。”
陈三石明白是送人情给他,也没再推脱。
一是他整日军营燕边村来回跑麻烦不说,还耽误宝贵的时间。
二来家里环境实在简陋,换个好些的房子,也能让兰姐儿的日子舒坦些。
从军营里借来拉粮草的马车,陈三石回燕边村搬家。
“石头,你还真当官了?!”
“肯定,这都骑马搬家了。”
“以后混成官儿,就再也不理我们嘞!”
“癞子头这回说的,还是有可能的。”
“……”
陈三石刚架着马车进村的时候,乡亲们高兴看热闹,可渐渐的,脸上笑容消失不见。
当官。
也就意味着和他们从此不再是一类人。
“叔叔婶子们说笑,我只是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小旗,算啥官儿啊?”
陈三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家里的东西不多,只有几床被褥和锅碗瓢盆之类的,马车都显得有些多余。
“这宅子倒是挺好。”
来到新宅,顾心兰也很高兴,忙上忙下的收拾起来。
陈三石没闲着,把家里最后两斤卤熊肉吃光,就地在院子里练起枪法。
练出气血之后。
熊肉的作用变得远远不如之前。
只相当于练出气血之前吃普通牲畜。
***:兵卒基础枪法(入门)
进度:(72/500)
效用:枪势迅猛,耐力惊人
一个下午,也才涨了二十点进度。
“看来还是要买熊心之类的大补才行。”
“还有汤药!”
陈三石身为旗官,每三天可以领取一碗补血汤,也不知道有多大作用。
他抬头看看天色,发觉已是黄昏。
这个点,药房的人应该都不煎药了。
闲着也闲着,他就坐在那里翻了会儿书。
还是之前的《大盛书》。
读到当今皇帝太爷爷的时候,提到其最喜欢设计东西,曾经发明出不少机巧物件,其中有一种专门用来传递情报的木盒子,名玲珑玉盒。
此盒内设机关,必须由特定玉钥打开,否则就会从内向外燃烧,毁掉情报。
不过皇帝死后就失传了。
“这不就是我手里的盒子吗?”
陈三石庆幸他没有蛮力破坏,不然可就真要痛失宝物了。
技艺:读书(小成)
进度:(51/800)
效用:七窍玲珑、精神焕发、过目不忘
……
次日。
陈三石总算不用再赶远路,吃过早饭后散着步就来到军营,先是练了会儿箭,接着又练了会儿枪。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他就去找徐斌。
说来也是缘分,徐斌同样归汪直管,不过他逛了好几圈也没见着人影,只好找其他旗官打听。
“老徐?昨天下午,我看见汪百户把他揍了一顿,然后就没见过了。”
“汪百户?”
陈三石一怔。
他反应过来。
昨天比试的时候汪百户之所以选徐斌,极有可能是想令其放水的意思。
“没这个必要啊。”
陈三石有些无语。
要是真放水,对两个人都没有好处。
他询问徐斌的住处,接着便找了过去。
……
“斌子,你糊涂啊!”
老徐头儿今个从城里来给怀孕的儿媳妇送只***鸡,结果一进门,就瞧见儿子脸上一个硕大的巴掌印。
平日里徐斌一大早就会去军营习练,今天快中午了也不动弹。
他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逼问之下,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石头是咱老乡,他将来要是混出名堂,对你只有好处!
“你怎么能下死手呢?该打,该打啊!”
徐斌低着头,不说话。
事实上,从选中他考校开始,就是两难的差事。
他真要是放水,千户大人难道看不出来?
不放水,又得罪汪百户。
唯一的好结果,就是能被千户大人正眼相待。
结果显而易见,混了个最惨的下场。
下来以后,汪直随便找借口扇他一巴掌,还说交二十两银子,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他的饷银都用来习武,再加上日常开销根本什么都不剩下,哪里来的二十两银子?
“去找小石头。”
老徐头催促道:“赶紧,给小石头道歉,让他给你平事儿!”
“爹,没用。”
徐斌哪里有脸。
比试的时候,他可是往死里来的。
刀剑无眼,搞不好真会见血的。
人家以后不难为他就算不错,怎么可能帮他说话?
“砰砰砰——”
敲门声打断父子的谈话。
紧接着,一道和煦暖人的声音响起。
“斌哥在家吗,是我,陈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