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产后是很辛苦的。
陆微尘躺着不动,也能感受到她这辈子的亲生母亲每天有多痛苦。
尤其是刚生完这几天,哪怕陆建民打扫得再及时,房间里不能通气,还是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
等陆微尘满月,她妈才稍稍恢复过来。
陆建民放松了下来,却还是不敢让***笛下地,只说:“天也冷了,也没什么活儿,你再歇几个月,年后了再说。”
***笛笑得花枝乱颤,都说生产是女人的鬼门关,她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却被细心呵护着恢复了过来,比起怀孕之前,体态更丰腴了些,显得容光焕发。
她笑道:“你这是关心则乱。”
陆建民“嘿嘿”一笑:“我老婆我不关心,等谁来关心?我这叫有担当。”
陆微尘躺在旁边,生无可恋地听着。
因为她才这么丁点儿大,陆建民和***笛说什么话都不避着,搞得她天天听他们撒***,都快听习惯了。
说是让***笛再歇几个月,其实她自己也闷不住了。
这天气温回升,天气大好,把小孩裹得严严实实,***笛抱着孩子出门转悠。
正好撞上从厨房出来,端着一个碗的刘翠芬。
刘翠芬看着胖了不少,一张脸显得圆润了许多,看着是坐好了月子。
她俩在生产前其实关系说不上多好,但也平平淡淡处着。
不过***笛因为分娩那天的事情,很不想再同她相处,便当作没看见,低头逗着陆微尘,一边往门口走。
就听到刘翠芬叫了一声:“昭笛啊!”
陆微尘就见她妈蹙起眉看过去:“是大嫂啊,咋了?”
“不……不咋。”刘翠芬缩了缩脖子。
她其实是有一些怕这个弟妹的,总觉得***笛随时都会收拾她。
但是看到碗里热气腾腾的糖水煮蛋,刘翠芬一下子挺直腰杆,客气中略带炫耀地说:“妈让我给福宝煮了糖水蛋呢,你也给来娣煮一碗吧?”
来娣?啥来娣?叫谁来娣呢?
***笛一开始根本没联想出来。再一琢磨,好啊,这不会是在叫她闺女吧?!
她不怒反笑:“你叫谁来娣呢大嫂?我们家小宝有名字的。”
“妈说的。”刘翠芬说起这个就更得意了:“妈说了,我们家福宝是有福气的,不能用贱名,所以叫福宝。可你们三房又没个儿子,给孩子取个贱名好养活还招儿子……”
她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起来:“你才二十出头,趁着年轻赶紧再生个儿子,以后就别把来娣叫小宝了,小宝这是男娃才能用的名字啊……”
啪——!
“啊!”
猝不及防捱了一巴掌,刘翠芬吓得手一滑,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笛冷笑一声,一手稳稳地抱着陆微尘,另一手慢慢活动手腕:“我说大嫂,你不会说话就不要张嘴,你当我是你这个毒老娘,把女儿当牲畜养?!”
陆微尘:!!!
她妈这么刚的吗?!
“***笛………你、你竟然敢打我?”
刘翠芬本身是很懦弱的,但是坐月子这一个月她好吃好喝,没干过什么活,又母凭女贵,自觉在杨菊花那里有了面儿。
现在竟是一点也不服软,一骨碌爬了起来,冲着***笛就要撞上去!
***笛打架可不是撕头发挠脸皮,她直接长腿一踹,踹得刘翠芬一屁股又坐回地上。
碎瓷片满地,但刘翠芬也没被扎到。
天气冷了穿的厚实,刘翠芬不觉得疼,只感到脸皮烧得慌。
这……这***笛,她怎么、怎么能这么对待她这个大嫂!
就算***笛曾经拿着菜刀追过亲爹娘,可她刘翠芬可没招惹她啊!
刘翠芬忍不住就骂骂咧咧:“你推***啥!我说的不都是实话吗?妈都说了来娣就是个赔钱货……***笛你疯了!”
***笛转身去厨房,抄起菜刀就走了过来。
“说啊,你接着说。”
刘翠芬仿佛现在才想起来,这***笛可是能拿着菜刀追爹妈追了三里路的狠人,她哪里还敢再多说?
刘翠芬宽胖的身体一扭,愣是一句狠话都没敢放,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
目睹全程的陆微尘:!!!
眼睛都瞪大了。
要知道,坐月子这一个月她妈可都不怎么出门,对待她爸时永远都是温温柔柔的样子,最多神情中透着点坚韧。
***笛低头一看自家乖宝,乌溜溜的眼睛瞪圆了,顿时一腔怒火全消。
她把菜刀放回去,亲昵地贴了贴小娃娃的脸蛋,转身回了房,还直接把门锁死了。
等进了房间,把孩子放下,才抬起手来。
手腕上方一点,赫然有一道碎瓷片划伤的口子,已经在往外渗血了。
“奇怪,这也能划到吗……”
***笛自言自语,但也没多想,自以为是自己倒霉了点。
陆微尘就不这么想了。
陆微尘立刻将她的伤口和小说里那个福宝联系起来。
刘翠芬本身个头不高,从她那个高度自由落体的碗的碎片,真的能直接溅射一米高,还正好划伤***笛打人的手吗?
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概率太低了。
陆微尘回忆了一下小说情节,小小的脸皱巴巴地凑成一团。
《六零:福运人生》里,福宝从头到尾都是个bug一样的角色,很有种顺她者昌,逆她者亡的意思。
而他们三房一家在小说里就是一群好吃懒做的极品,不止好吃懒做,陆建民夫妻二人还经常不满福宝的待遇,认为自己的孩子应该获得公平对待。
但是从上帝视角看,神仙转世的福宝女主和陆微尘这个有样学样同样好吃懒做的小极品,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怎么能拥有一样的待遇?
所以福宝从出生起就被仔仔细细地养着,从小鸡蛋米面肉供应就没断过,穿的衣服也都是簇新的,而且很受除了三房以外全家人的喜爱。
而陆微尘,从她出生开始,她爹妈就经常倒霉,先是第二年春耕时陆建民摔断了腿,又是***笛失足掉进河里以后再也不能生育……
总之就是多灾多难,每年遭遇的重大打击一个巴掌都数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