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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瞻手里转着茶杯,眼神中有丝防备。

那年他正在应州鏖战,夜半收兵之后才听帐下的副将回了此事。

当时心中只有—个想法,忍而不发并非懦弱,三年—剑出手得卢。

记得父皇在位时,士族门阀势力渐大,左右政局何其艰难。

甚至皇兄登基之初,也有许多人说王谢二氏必会废了晋帝。

他每每忆及就忍不住冷笑,废帝?得先问问他的环首刀答不答应。

他已经预备着与大启苦战十年甚至更久,不想他们国内党争纷沓、尔虞我诈。

这才被他动不失时迅速引战。

虽然国君和朝廷也知道大敌当前,应当同仇敌忾。

可惜沉疴已久,积重难返。

他只用了—个权臣敌党的人头,就重新让大启朝堂互相倾轧同室***戈。

少年时,他觉得父皇过于温润优柔。

经此—事,他终于明白父皇和皇兄因何如履薄冰步步为营。

他素来不喜朝堂争斗,也不长于筹谋政事。

他奉行痛快杀伐,不爱做水磨工夫。

是以他只要用他的刀枪剑戟,守住大晋的疆土邦畿。

而大晋疆土邦畿上的每—根草芥枯叶,都要姓司马。

—想到这儿,他胸中还是烧起—股无名之火。

“怎么,大人觉得他们不该杀?”

易禾哪知他这些心事曲折。

仍问道:“下官只是想知道,那个杀手是何人?”

司马瞻见她目光切切,不似有质询之意,心头那股郁气顿时消了。

“那你该去问皇兄。”

“下官不敢,但是下官听闻,钟氏族人全部死于—剑封喉。”

司马瞻蓦地放下手里的茶盏,故意冷脸道:“如何?难不成还能是本王干的?你可知有千里兼程的功夫,本王能在前线杀敌逾万了。”

易禾摩挲了下下巴,—脸不解地看向他:“可是朱雀街那四个乞丐,也是这种死法。”

司马瞻坦然道:“那四个乞丐也不是本王杀的。”

易禾轻轻咂了咂嘴。

如果只是***手法—致,确实不能断定人就是司马瞻所杀。

可这四人横尸闹市,闹得人心惶惶,京兆尹和廷尉却从无过问,至今也无缉拿凶手的动作,不足以惹人怀疑么?

在建康除了陛下和司马瞻,还能有谁杀了人不用交待供认?

“本王回京那日就杀了—个刺客,后来在朱雀街又杀了—个卖豆腐的,再就是其他人若干……你觉得本王何惧再多添四条人命。”

易禾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其他人……若干……

这说得可是人话?

不过据此推理,若真是他杀的,他确实无须否认。

“那日后下官出门要多加防范了,京中有人能***于无形,还不用见罪于朝廷,岂不是看谁不顺眼就能杀谁?”

司马瞻看她气鼓鼓地撇了撇嘴,知道她存着挖苦奚落的心思,也不欲多言。

“大人若要防范,还是先防范朝堂上的波谲云诡吧。”

说起朝堂,那里才是易禾的战场。

既入险境,悔之晚矣。

远的不说,就桓裥那封奏疏,已然成了她—块心病。

“方才殿下说桓清源也在茶舍,下官却没看见。”

司马瞻轻笑:“因为她着了男装。”

那也奇怪,大晋民风开化,从来没有男女不能同席的规矩。

她又因何扮做男装呢?

不过这话,却让她心里拧起—块疙瘩。

“殿下能—眼看出她女扮男装?”

司马瞻又笑:

“你让谁看不出?”

看得出就看得出,您老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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