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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凌霄脸色一变,立即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半夏与李嬷嬷进了屋。

二人是孟芊芊的陪房,也是孟芊芊在陆家最信任的人。

孟芊芊瞥了眼故意被摆在床头柜上的信,淡淡说道:“以后不许再自作主张。”

半夏心虚地低下头:“知道了,**。”

孟芊芊道:“换褥单。”

半夏忙道:“是!”

换完褥单后,孟芊芊又让半夏把自己的雕花匣子拿了出来。

里头满满当当的全是孟芊芊这五年写给“亡夫”的信,足有百来封,字迹从最初的不堪入目,渐渐凸显风骨,到后来,已是一手赏心悦目的簪花小楷。

半夏兴冲冲地问道:“**,是不是要把这些信给姑爷送去?等姑爷明白了**这么多年的心意,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孟芊芊不假思索地说道:“烧掉。”

情义难得,但有人不配。

当年孟芊芊嫁入陆家,一是给老太君冲喜,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那就是解陆家的燃眉之急。

陆家表面风光,其实早已债台高筑,是孟芊芊带过来的巨额嫁妆,填上了陆家的各个窟窿。

这几年府里的花销,也全靠孟芊芊的嫁妆银子撑着。

半夏哽咽地问道:“**,真的要烧吗?那**这几年的付出算什么?”

孟芊芊拿起一颗炸果子:“算一腔真心喂了狗。”

李嬷嬷走了过来,皱眉道:“**都说要烧掉了,你没听见吗?”

半夏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

“姑爷太过分了……姑爷怎么能这么对**……**往后在府上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李嬷嬷回头望向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数炸果子的孟芊芊,长长叹了口气。

是啊。

她家**出身不高,又没娘家人在身边,受了委屈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找谁撑腰了。

姑爷本该是**最大的依靠,如今却在外边有了人,还光明正大地带回府上。

这让自家**日后在陆家如何立足啊?

李嬷嬷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要不——”

“嬷嬷。”

孟芊芊开口。

“诶,**。”

“我要睡了,出去记得把门带上,明早不要叫我。还有,今天的炸果子少了五个。”

李嬷嬷一怔。

孟芊芊坐上拔步床,放下了帐幔。

翌日,孟芊芊睡到自然醒。

醒来就被告知,陆凌霄一大早便过来了,一直坐在暖阁等她。

这让半夏与李嬷嬷早已不抱希望的心里,又生出了几分期许。

二人挑了一身明艳的嫩粉色束腰罗裙给孟芊芊穿上,又搭了一件粉白桃的千金裘斗篷。

孟芊芊天生丽质,即使不施粉黛,也眉如远山,鼻若悬胆,唇不点而赤,有着独属于这个年龄的明媚与朝气,艳若桃李。

昔日哭鼻子冲喜的黄毛丫头,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陆凌霄怔了怔。

孟芊芊问道:“你来做什么?”

陆凌霄觉得这个丫头似乎有两幅面孔,在人面前乖乖的,昨日哪怕是听到婉儿有孕,都没露出什么别的表情。

可自打昨夜自己与她说过婉儿的事后,她对自己便再没好脸色了。

陆凌霄移开视线,淡淡说道:“娘让我来的,喊你一块儿去用早膳,等你半个多时辰了,你平日也起这么晚吗?”

不等孟芊芊回答,陆凌霄就道:“下次早些起。”

孟芊芊每日起得比鸡都早,只是这两日老太君与老夫人不在府上,陆母才让她多歇会儿罢了。

孟芊芊没有辩解。

一个男人的心如果是偏的,那自己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二人去了陆母的院子。

陆凌霄的印象中,祖母用膳时,他娘总得站在一旁伺候。

陆母没这么对孟芊芊。

她拉着孟芊芊的手坐下,并将好吃的全堆在孟芊芊面前。

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再看看不停给孟芊芊夹菜的陆母,陆凌霄忽然有些怀疑,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桂花糕。”

孟芊芊说。

陆母拍着孟芊芊的手背笑了:“好好好,桂花糕。春桃,快去厨房催催。”

春桃面露难色。

“怎么了?”陆母问。

春桃讪讪道:“桂花糕送去林姑娘那边了。”

陆母蹙眉:“没说是给大少夫人做的吗?”

春桃偷偷瞄了陆凌霄一眼:“说了……”

陆凌霄放下筷子:“是我叫厨房送过去的,婉儿也想吃桂花糕。”

说着,他抬眸看向坐在陆母身旁的孟芊芊,“你不会连一份糕点都要和婉儿计较吧?”

“夫人,刘管事有事找您。”

屋外传来了丫鬟的通传声。

陆家重规矩,除非有火烧眉毛的事,否则不会轻易打搅主子们用膳。

陆母对二人道:“芊芊,你和凌霄先吃,我去办点事。”

陆母带着春桃走后,饭桌上就只剩孟芊芊与陆凌霄。

二人谁也没说话,屋子里静得可怕。

“我若是计较呢?”

孟芊芊忽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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