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京郊,靠山村盛家西厢房。
“砰……”破烂的西厢房屋门,被人粗暴地给踹开了。
正围着昏迷妇人哭泣的三个孩子,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闷响,给吓得一激灵,惊慌地看着进来的男人。
一个个忍着惧意,将自己娘亲挡在了身后。
“该死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干活去?躺在炕上偷懒惹我娘生气,看我不打死你。”
“不,不要打我娘。”三个孩子中,最小的盛禾先开了口。
他哆嗦着小身板,忍着恐惧,发出小病猫一样的哀求声,“我娘病了,奶奶不给请大夫,她还发热呢。
爹,别打娘了,她会死的。呜呜呜……爹,饶了娘吧,我,我长大了肯定听你话好不好?呜呜呜……娘要死了,我要没娘了。”
盛禾哭着求告着,就跪在了自家爹面前,撅着小屁股不停地磕头。
稍大的男孩儿盛根,眼看娘亲又要挨打,也跪着哭道,“爹,我娘昨天就病了,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
她,她起不来了。呜呜呜……她可能真的要死了。她死了,谁管我和妹妹弟弟啊?爹,娘力气大能干活,你别让她死了好不好?”
这孩子的话,说到最后,很别扭,让人听了有些不舒服。
三个孩子当中的小女孩儿盛苗,没说话,但是,挪了挪小身板儿,挡在了妇人的头上,以她弱小的力量,要保护自己的娘亲。
凶狠的男人哪里能听得进去这三个孩子的话去?
走近土炕前,狠狠地将三个孩子给把拉到了一边儿,粗声大气地骂道,“都给老子滚。
老子要你们这些个丧门星有什么用?起来,都赶紧给老子干活去。”
说着,他的手就薅住了妇人的头发,粗鲁地拽起了她的脑袋,然后,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光。
这两巴掌,一点没留情,打得还没来得及睁眼的谢金婵,脑袋嗡嗡的。
她本是人族末世医神,在地壳变动救人的时候,疲劳过度而猝死,便穿在同名同姓的妇人身上重生了。
原主谢氏是高烧之后,昏沉中丧了命。
她还没来得及整合原主的记忆,就挨了臭男人两大巴掌,清瘦的小脸,一下就肿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
谢金婵不等男人再扬起巴掌,忍着头皮剧痛,一把就抓住了渣男的手腕子,然后使劲儿一拧。
“啊……”哀嚎得惨叫声起,男人手脖子就被拧断了。
“我的手,我的手。”
渣男另一只手托着断腕,疼得坐在地上哀嚎惨叫,“我的手废了,我的手啊……完了,完了。”
三个孩子被眼前发生的一幕,都给吓呆了,瞅着坐起身来的谢金婵,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来。
他们的娘……也会打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盛根和盛苗见爹爹痛苦哀嚎,心里忽然就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兄妹俩觉得,爹再不好,娘亲也不该捏断他的手啊,这叫爹爹往后怎么活?
娘,娘她咋这么狠哪?
最小的那个小男孩儿盛禾,倒没觉得娘亲打爹爹有什么不对。
反正,爹爹总打娘亲,娘亲这回打他,活该。
谢金婵不知道三个豆丁大的孩子内心想法,也没理会他们满脸的惊骇,而是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下乱糟糟的头发,这才趿拉个糟烂的鞋子下了地。
来到痛苦嚎叫的渣男面前,她不解恨地又补了几脚,“该死的狗东西窝囊废。
挨打的滋味爽不爽?嗯?这回知道疼是什么感觉了吧!”
盛满库已经疼得欲死欲昏,全身冒冷汗,听到谢金婵的质问声,就像是听到了鬼叫,哆嗦着嘴唇,连话都说不出来。
谢金婵见状,戏虐地拍了拍他那张还算耐看的脸庞,冷笑道,“怎么不说话了,你平日里不是挺厉害,挺能打的吗?这会儿怎么怂了?
平日里,你老子娘和你哥你嫂,指哪,你打哪,听话得就像是一条狗秧子似的,除了欺负老婆孩子,你还能干啥?
呵,既然有手却不能护着自己亲骨肉,那我帮你废了它,免得带着它你费力气。”
“你,你敢打你男人?老子,老子要休了你。”
憋了半天,许是感觉自己被到谢金禅的话给侮辱到了,盛满库忍着疼,才要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休了我?”
谢金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鄙夷地道,“狗东西,你敢再说一遍休了我,我就打折你双腿。
你可别忘了,我曾经是杀猪匠出身,天生神力,又会些拳脚功夫,还见过血,所以,你想好了,休了我能不能承担起严重的后果。”
随着原主记忆的苏醒,谢金禅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了,“你个窝里横的狗男人,刚才禾儿和志儿都跟你说了,我昨儿个就病了。
***不但不让给我请大夫,还不给我吃的,你耳朵聋了没听见吗?***就是老毒妇。”
盛满库断腕疼痛难忍,脑子都快疼麻了,被谢金禅骂得无力反抗,只能是虚弱地哼唧,“我,我娘生我,遭了罪,落下了病根儿。
我欠了她,就,就得听她话,孝顺她。我娘她,不喜欢你,不喜欢你生的孩子,我能怎么办?
我,我不听她老人家的话,就是不孝,天打雷劈,丧良心。谢氏,你和孩子都是我的,我为了我娘高兴,打你几回给她出出气,哄哄她,谁能说个不字?”
“……呸。”
狗男人红口白牙,大言不惭,谢金禅一个没忍住,狠狠地朝他脸上就呸了一口。
“姓盛的,你个蠢货的狗东西,***生你遭了罪,你把命还给她就是了,凭什么让老娘我,还有老***孩子帮你补偿?
我告诉你,今儿个断你一腕,是给你个教训,也是提醒你,别当窝里横的蠢货。
要是再敢无缘无故来欺负我们娘几个,我拧下你们脑袋当泡踹。不信就试试。滚……”
盛满库忍着剧痛,挣扎站起身,满眼复杂和恨意地瞪了谢金禅一眼,踉踉跄跄地就冲出了房间。
没一会儿,盛家院子里就传来了一阵阵恶毒的咒骂声。
盛根兄妹三个,听到奶奶恶毒的怒骂,条件反射地缩成一团,再次陷入了恐惧之中,哪里顾得上心疼断腕的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