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也是!”陈今越眼神满是怀疑,“但你之前是怎么进来的?又怎么出去的?为什么别人没看见你走?”
“你不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姜祈安不可思议,“你不是店主吗?”
“......”
在长达十多分钟的互相试探里,双方都大致摸清了对方的底细。
然而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姜国?”
陈今越确定自己的知识库里,从未出现过这个朝代。
她若有所思的跟他确认,“你说你是姜国的六皇子,被发配到边关,然后遇到百年难遇的雪灾,在搜寻物资时无意走进了我的办公室,并以为是我把你弄进来的?”
姜祈安喉咙一梗,忍不住纠正,“不是发配,是代替陛下亲征,鼓舞边关士气!”
他确定,他只是选择了一些边关人尽皆知的事情介绍,但没想到这姑娘轻松识破了本质。
不光扯下了皇家的遮羞布,还看穿了他的揣测。
他是怀疑过自己走进这里是她搞得鬼。
“这条街上一家成衣铺都没了,就你这里做生意,还刚好是我们需要的......”
他尴尬的轻咳一声,然后问道,“你说你是一千多年以后的人,从这道门出去,就是你的作坊了,此时正值盛夏,但你的作坊里有很多之前那种棉袄?”
陈今越点头,“对的。”
“可盛夏为什么要做大量的棉袄?”
“......”
陈今越一阵心梗。
为什么呢?
因为***穷途末路,企图通过这一单翻身,把之前的坑都填上。
只是万万没想到,又栽进一个更大的坑......
她斟酌着措辞,“我们国家人口很多,需求量也大。有人追求温饱,也有人追求时尚,就是新颖的款式。那么在入冬之前,就有商人提前定制大批新款做准备了。”
姜祈安下意识追问,“你这批货也是别人定好的?”
“原本是的。”
陈今越看着他难掩失望,又道,“但衣物本身的用途就是保暖,你想要的话,我先卖给你。”
姜祈安微眯着眼,“此话当真?”
“离入冬还有几个月,别人的我再做就行。”她尽量维持自己守信商人的形象。
“那价格......”
“我这里的货币跟你们国家不相通,不好定价,你看着给吧。”
反正他给的都是古董,价值不会少到哪里去。
再者,他之前给的那块玉还剩余不少呢。
姜祈安本以为她会趁机敲诈,毕竟虽然她没明说,但从初见的言谈中他也了解到,她现在短缺银钱。
然而对方只字未提要求,还体谅他,让他看着给,倒显得他小人之心了。
姜祈安肃然,拱手郑重弯腰行礼,“在下替边关数十万将士和百姓,多谢姑娘仗义!”
陈今越尴尬的起身,连连摆手。
谢什么啊?她还没谢他呢!
“之前给你展示过样衣,你看你最需要哪些?”她忙问。
“都要。”
姜祈安说完,从怀里拿出一袋金银,又将身上值钱的韘形佩拿出来。
想了想,头上的白玉发簪也取了放在桌面上。
“姑娘看这些能买到多少保暖衣物?”他也不清楚价格,但拿出了十足诚意。
陈今越拿起那些东西仔细查看了一番,都是***的古物件。
历史年限跟之前那枚游龙玉佩差不多......
“你稍等啊。”
她将东西小心放好,又拿起窃听,将刚刚到账的钱转了二百万到财务,然后才打电话给仓库。
毫不意外,那边接到电话第一时间催工资。
陈今越底气十足,“钱已经到财务了,很快能下发一部分。你安排几个工人,将棉服、军大衣,毛衣和保暖衣裤,各个尺码分别装三百套送到我办公室。”
那头听到发工资,态度好了点,“要这么多货放办公室干什么?”
“客户要抽样检查,尽快送过来。”陈今越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说的越少越不会出错。
客户就是上帝。
现在除了她,就是这些工人们最希望那批棉服能处理出去了。
抬眸对上姜祈安探究的目光,她解释道,“我通知工人送衣服过来,每样先给你几百套。其他人进不来,搬运也不方便。”
主要是交易地点局限,她再多要,就找不到合适借口了。
姜祈安淡定点头,默认她的安排。
只是视线时不时的看向她放在桌上的小黑盒子,无声探究。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以朝外面传话?
真的假的?
很快,当他看到一车一车装满厚重衣物的推车从门外进来时,所有疑虑消失了。
是棉袄!
大批质量上好且崭新温暖的棉袄!
这笔交易太过惊世骇俗。
为了避免人多眼杂,陈今越只让工人把东西送到走廊,她自己一趟趟把小推车推进来。
脆皮大学生推完最后一趟,已经热的不行。
她靠在办公桌前,拧开一瓶水灌了一口,这才对旁边的姜祈安道,“都在这儿了,你搬走吧。”
姜祈安看着她这样子,对她刚刚所说的时值盛夏,完全深信不疑了。
那点银钱能买这么多救命的物资,已经很划算了。
但对于边关来说,还是杯水车薪。
“你那批成衣还有多少?我明天多带些银钱,可否全给我?”
姜祈安看着她长发随意挽起,脸侧几根发丝凌乱的贴着,一滴汗水从锁骨划入衣领,惊慌的收回了视线。
又补充道,“我可以付你三成的搬运费用。”
他记得她刚刚说搬运不方便。
只要给钱,陈今越不方便也得方便啊,“不论款式大小,总计还有十四万多件,你全要?”
姜祈安被她所谓的‘小作坊’狠狠震撼,城镇尚有如此实力,那国家该有多强?
压下心里的震惊,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全要!”
......
商铺门口。
一个穿着铠甲的中年男人来回徘徊。
他长着冻疮的手紧紧握着佩刀,忍不住颤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冻的。
“你是说,他在你眼前消失?走进屋就不见了?”
箫承宇咬着牙,“是!”
“放******!”萧将军忍不住爆粗口,揪着他的衣领,“来,你自己来看看!这里四面透风,哪儿能藏得住人?平时你以下犯上小打小闹就算了,现在死性不改,屡次置殿下于危险,还捏造这么荒唐的谎言......”
话音未落,迎面一***黑乎乎的东西就袭了过来。
箫将军气归气,关键时刻迅速将逆子拽了回来,避开‘暗器’。
所有人拔出佩剑严阵以待。
他们首先看到的是一堆厚厚的衣物,从里面平稳的飘出来,衣物后面是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箫将军?”
姜祈安声音诧异,“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