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豪门,但我排行老二免费_第14章
流言传起来很快,在当事人一无所知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掌握了所有版本,并且毫不掩饰地当众交换消息并且添油加醋。
面对当事人“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从哪听来的”的追问,他们只会不耐烦地表示“别人说的呗,谁还记得清楚”。哪怕证据摆在面前,他们也懒得去听,懒得去看,还要嘴硬“你没做就行了,至于闹得这么大吗”,依旧把过错扣到别人头上。
觉得自己只是跟朋友聊天,认为所有人都这么说自己又有什么错,“无风不起浪”“一个巴掌拍不响”是这种人常见的论调,不把脏水碰到他们身上,他们永远做不到感同身受。
梁惠、朱萱、方语颂,我在草稿纸上写下这三个人的名字。
她们是何慕云的发小,更准确点说,是她常年带在身边的走狗。我不知道她们是折服于何慕云的人格魅力,还是家里生意要靠我家接应,所以才一直跟在何慕云身边。但我能说,何慕云能成长为今天这个德行,这三位的捧杀功不可没。
起初我并不知道她们三个认识并且跟何慕云是好友。
梁惠我最早知道,她tຊ比何慕云大一岁,留级了一年是我们初中赫赫有名的大姐大。刚入学时我就听过她的威名,后来被她带人堵过几次,但那时我有近十年的爬树经验,她们望尘莫及。之后有几次在校外被辍学人士拦截,因为为首的黄毛说漏嘴,我才知道罪魁祸首是她。
后来我逮到落单的梁惠,用不太光明的手法替她开了一周病假,然后又靠录音和摄像头把她和她的伙伴们送到帽子叔叔那里接受教育。最后她被通报批评,我因为见义勇为得到了校园表彰。
但这个表彰得了没几天,就传出我其实是个茹毛饮血的野人这种荒谬传闻,然后大家对我的崇拜又变成了敬而远之。
朱萱和方语颂比梁惠更让人恶心,她们比何慕云小一岁,是她的狂热跟屁虫。我是在调查针对我的流言源头的时候发现她俩的,这俩人有一个非常紧密的社交圈,经常凑在一起霸凌弱者。被盯上的目标,除非她们自己厌倦,否则要一直被造谣孤立。找老师也无解,因为这种霸凌不涉及肢体冲突,没法找到证据。
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在朋友们的帮助下找到了更多被她们造过谣的同学,大家联名重现时间链,把谎言是如何一步一步演变成攻击性武器整个过程都整理了出来,发到论坛上,贴在宣传栏里,闹到学校不得不出手干预,才最终让这些人得到了惩罚。
但这件事没有赢家,造谣团体这件事后连续被造谣,没人相信她们的话。而我们这些被她们伤害过的人,夜晚纠缠的梦魇,白天萦绕的私语,对学校的恐惧,对人心的失望,都是无法磨灭的伤。
下课铃叫回我飘远的思绪,回神之后望着黑板满满当当的字迹,我只感觉内心的悲凉又被添了几笔绝望。
明媚及时送上笔记本,冲我拍了拍胸脯。
我回以热泪,立马埋头苦抄。
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制止这种可怕事情的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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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逃了晚自习,偷跑到英才楼高二部。
朱萱跟方语颂被家里人想方设法送进了一中,这几年都挺老实没再作妖,明明保持下去就能安然毕业,非要给何慕云当枪使。我完全搞不明白她们图什么,图何慕云这个假货还能在我爸面前说她们两家的好话吗?
我躲在尽头的卫生间,估摸教导主任巡视差不多结束,便贴边潜行到她俩教室墙外。
走廊的摄像头正对着班级门口,我咽了口口水,心里还有点忐忑。
深呼吸几次,我推开班门。
“朱萱,方语颂,历史老师找。”我尽量维持住脸上平静中透着一点死气的表情,双眼缓慢地扫过全班所有人。
“她们刚被主任带走了。”一位学姐回答了我。
我点头,道谢后退出班级。
被主任带走了?
我小跑下楼,心头涌上无数猜测。
表彰?批评?受牵连?
难道是学校已经查到乱给姜芷造谣的人是她们两个了?
不愧襄城之光,速度够快,够有担当!
我从后门摸回座位,把胸口的浊气吐去。
虽然我很希望这是学校有所作为,但理想向来丰满,我并不准备放弃原本的计划,决定明天再去敲打那俩人。
然而不用等到第二天,我回座位还没喘匀气,广播便响了起来。
主任用带着一点乡音的普通话,语气严肃,不带一点前摇,直接播出关于朱萱和方语颂两人到处分决定。
“……这两位同学是近期校园内某个恶性传言的传播者,道德之败坏,行为之恶劣,令人胆寒,难以想象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能做出来的行为,特此作出留校察看处分。望各位同学引以为戒,不要听风就是雨,对不加取证的事情肆意传播,这会对自己、对他人、对学校、对整个社会,都造成十分恶劣的影响。月考即将来临,希望同学们能安守本分,以学习为重,在这次考试中得到满意的成绩。”
哔的一声,带着摩擦感的机械音切断。教室里安静了半秒,然后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昭昭,是你嘛?”明媚兴奋到小脸通红,她激动地握着我的胳膊,看着我的眼神满是崇拜。
我猛烈摇头,还有点没回味过来。一股热流从心底涌出,慢慢流向四肢,又流回心脏。
“不是我!”我的鼻子有点酸,感动、欣慰、难过,各种感情充盈在胸口,让我想抱着谁大哭一场,“不知道是哪位义士!”
我还想再跟明媚说点什么,突然从哄闹声中传来几句“姜芷来了!”的喊声。
“昭昭,你出来一下。”姜芷正站在我班门口,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对着我招手。
议论声瞬间静止,同学们的视线刷地一下从门口的姜芷转向我。我快步走到门口,拉着姜芷的手往外走了几步,但背后的视线依旧炽热,我索性转身关上了前门。
“怎么了,姜芷姐姐?”
“我这几天出了点事,你应该也有所了解。今天事情都解决了,老师放我提前回去休息。”姜芷语气轻和,微微弯起的眼角显示着她现在十分放松,“爸爸妈妈也来了,我们一起回家。”
再一次感慨不愧是襄城之光,我忙不迭地点头。
“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东西。”